钟粹宫,是贾元春的住所。 那日彰武帝接受了皇后萧氏的建议,为了拉拢贾琥直接将元春从一名女官提拔为了昭仪。 大雍朝三宫六院,特指的是正宫皇后娘娘,而后东西二宫两位贵妃,以及六名妃子。之后就是三仪、三宝、三容。 贾元春却是现在的妃子之下第一人。 此时,元春正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燃烧着的鲸脂烛。 原本以为,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会在这宫中荒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却是不曾想,自己一个小透明竟然直接就成了三仪之首的昭仪,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想到皇帝,元春就感到一阵心寒。 她肯定,皇帝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或是才华才对自己动心的。不然自己不至于现在才成为后宫妃子,唯一能让自己受到重视的理由,就是皇帝要拉拢自己的弟弟贾琥。 若是未来没有自己的兄弟庇护,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死在这皇宫之中。 想到这,元春黯然的摸了摸肚子,暗想:如果有了龙嗣,我的处境会不会好一些呢。 就在这时,元春的贴身侍女抱琴则是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娘娘、陛下来啦!” 听此元春一惊,顾不得整理妆容,直接从塌上下来,连鞋都没来及穿就冲向了殿内。 “陛下!” 彰武帝微笑着道:“爱妃,看朕今天把谁给你带过来了。” 元春一愣看向一旁,见到贾琥后、泪水一下充斥眼中:“你是、琥弟?” 贾琥看到贾元春,也是心情激动,眼中泛泪:“大姐姐、是我。” 他的父母去世的早,他也是和贾元春一样由贾母亲手抚养的。二人朝夕相处六载,一直到贾琥去辽东前,吃住都在一起,这感情却是要比亲姐弟都深厚。 在得到贾琥的肯定后,贾元春就冲上前抱着贾琥大哭起来,梨花带雨,惹人生怜。 而站在彰武帝身前的戴权则是干咳一声道:“娘娘,莫要失了皇家仪态。” 彰武帝则是摆手说:“无妨,爱妃多年未见贾卿,这般举动乃是人之常情。” 听此戴权果断闭嘴不再言语。 这太监闭嘴后,天子本人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姐弟二人,心中却是不断的浮想起一首民谣: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待回过神来,彰武帝狠劲儿摇了摇头:不行,朕不能做如此昏君! 元春再得到戴权提醒后,也是知道失礼,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泪水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流着:“琥弟,尽些年可还好。” 贾琥点了点头:“还好。” 她想问元春,但是顾及皇帝也在身边,很多私密的话都不能说。 贾元春叹息一声,走到贾琥身旁哽咽道:“弟弟受的苦我都知道,十岁就去了辽东苦寒之地参军,这些年、可算是回来了,倒是了却我一大心病。” 而贾琥则是赶忙说:“大姐姐,若非去辽东驻守,弟弟又岂会抓住机会立下如此大功?为国效力,姐姐可莫要再说此话。” 贾元春用手帕擦着眼泪点了点头:“弟弟说的是。” 而彰武帝见二人放不开,也是直接起身道:“朕就先出去转转,你们姐弟二人就好好聊聊吧。” 说罢就带着戴权走了出去。 隆庆帝走后,元春方才垂泪道:“都是家里人不争气,才让琥弟小小年纪就要操心家族兴衰繁盛。” 贾琥则是握着贾元春的手说道:“姐姐入宫何尝不是如此。这些年在宫中可好?” 元春叹息一声:“我也是沾了琥弟的光,方才提到了现在的三仪之首。若非弟弟,恐怕我这一生就要在这深宫蹉跎而过了。” “但比起弟弟在边关受得苦,我这却不算什么。” 而后元春又问道“这些年我不在身边,却是不知兄弟姐妹都过的如何?” 贾琥笑着说:都还不错,今年秋天珠大哥就打算参加府试,中个举人不成问题。好好准备的话、咱们家明年就能出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了。” 听此元春欣喜道:“却是不曾想咱们将门世家还能出一個读书人,大哥这些年是下了真功夫,宝玉如何?” 元春却是不知道贾珠的身体很是虚弱。 一说宝玉,贾琥黑着脸说:“宝玉这孩子虽然聪慧过人,就是有些懒了,不过有我们庇护,倒是不用替他操心。” 元春叹息一声道:“宝玉还小,却是要好生管教,以后成了才也好为家里分担压力。那、妹妹们如何?” 贾琥说:“迎春快到出嫁的年纪了,性格懦弱,眼看就要到订婚的时候了、却是要想办法为之物色一个好的夫婿。” “探春最是聪慧,这手段高明却是不下琏二嫂子,我很是喜欢。惜春眼下还小、看不出什么,就是这性子略显淡然,想来也和她出身有关。” 说到这,贾琥叹息一声道:“半年前敏姑姑去了,她的女儿黛玉表妹却是被老太太接到府中亲身照顾了。” 闻此噩耗,元春再次哭了起来:“什么?敏姑怎么会——!” 贾琥也是跟着流泪。 毕竟在深宫多年,元春也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对贾琥道:“我们小时、敏姑没少照料我们,如今林表妹来咱府中,弟弟可要好生照顾。” 贾琥点头:“姐姐放心,自不会让林妹妹受什么委屈。” 元春又叮嘱道:“还有妹妹们的婚事,却是要好好操心才行,万万不可草率订亲。” 就在这个时候,戴权从中走了进来。 “咳咳,贾将军,陛下要来了。” 却是这太监主动提醒贾琥,要他回去了。 戴权进来没一会,彰武帝就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