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贾琥离去也是从府中带了一人。 就是昨日刚送来的狼元小郡主。 这位小郡主马技娴熟,也在战场杀过人,倒是不能当一般女子看待。 “你带着我,就不怕我刺杀你?” 少女骑在马上对贾琥问道。 虽在昨日破身,但草原的女儿这身子骨非是中原女子可及,现在就能骑马出行。 因是去军营,这位狼元的小郡主只是用一根儿红色的丝带将头发扎了一根单马尾。身上穿着的则是一件儿黑色的劲装,看上去英姿飒爽,倒是颇有男儿豪情。 贾琥听此,则是笑着说:“想要杀我的多了去了,你要是有这本事大可放手一试。只是你若被我抓到现行、可就要受军法凌迟处置了。” 听此少女瞥了瞥嘴,然后回怼说:“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伯爷您。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男人……” 话语之中的幽怨劲儿,是无法掩饰的。 贾琥完全将之无视,只是思考起了这次要下江南的目的。 这次去江南是个联合行动。 明面儿上,是遣派钦差大臣持尚方宝剑视察江南,清缴盐税,重惩盐商。 实际上则是由自己带军南下急行军,在第一时间将两江总督张勋一缉捕,防止狗急跳墙,在钦差到来之前彻底控制江南局势。 这次矛盾的源头,看似是税收问题,实际上是将矛头直指现在大雍的外官制度。 江南之地因为有着国朝故都金陵城,那边儿的权贵丝毫不比神京城中少。 在江南之地,权势最大的人就是两江总督张勋一,坐镇陪都金陵,督镇江南富庶之地,手握大权重兵。 在老淮王被强行退休后、其更是有拥兵自重的嫌疑。 明面上地位最高的则是在姑苏郡的淮王。 淮王是当今天子的堂弟,忠义亲王的亲哥哥,在民间素有贤明。 可惜淮王太过年轻,江南之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现在和吉祥物没什么两样。 而真正能够和张勋一抗衡的,就是另一个重量级人物,四大异姓王中的东平郡王穆怀远,坐镇申城,为江南勋贵之首。 只是近些年东平郡王身子大不如前,这才让张勋一逐渐失去压制。 排在东平郡王后的,就是十二衣色侯中的青衣侯,其封地在扬州城,势力也是不容小觑,是一股不能被忽略的力量。 这二人代表的是勋贵一脉。 而皇室一脉隐藏的力量,则是老淮王。 老淮王是太上皇的弟弟,如今虽然遵照祖制被剥去了皇姓削为平民。但其在金陵城耕耘三十年,又有着太上皇在暗中照顾,却是没有人敢小看他。 在被削了姓氏后,老淮王便以国为姓,取谐音庸做新的姓氏,民间尊称其为“庸老”。 而他,就是当今江南最大的盐商。 再之后,就是金陵的备用小朝廷的要员。 想到江南那边儿那么复杂的关系,贾琥也有些牙疼。 恐怕拿下张勋一只是一个前菜罢了,后面恐怕还会有大事发生,毕竟这次可是要钦差带着尚方宝剑出巡。 见尚方宝剑如见天子,持此南巡的钦差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力。 而天子告诉自己的,这钦差正是自己那古板儿严肃的二伯贾政。 四王八公十二侯,本是一人占据一座城。 而贾家则是例外。 贾家本就是金陵大户出身,而当初两位老国公又与同出金陵的王、史、薛三家世代联姻交好。 在太宗迁都之后,这金陵就默认为了贾家的势力范围。 让自己带兵来此,又让贾政这個贾家明面儿上的掌舵人持尚方宝剑来此,显然就是要借用宁、荣两大公府的势来压制江南大营,防止要被打击的家伙狗急跳墙引起兵乱。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贾家这些年再是落寞,其在军中人脉也非是常人可以比拟。 很快的,就到了先锋军大营。 而大太监戴权则是在半路等着自己,用黑袍掩面防止自己身份泄露,被贾琥带至帅帐后方才展露真容。 贾琥则是让身边儿贾家出身的亲兵去将十五名千夫长招来。 这先锋大营百夫长以上的武官儿,全都是神京贾家八房里“玉”字辈儿和“草”字辈儿的亲戚。是其中最为可靠的人。 为了防止这次南下江南的事情暴露,贾琥让这些千夫长以围捕山林猛兽填补“木兰猎场”为名,将之全部遣派出去。 实则是趁着天黑急速行军赶往江南。 贾琥嘱咐这些千夫长,若是有人在出行时有脱离队伍的意思,记下名字后斩立绝,并且还要在回来后对其家属施以连坐,以此来震慑士兵防止消息走漏。 在安排完工作后,贾琥注意到,戴权身后有着一个被黑色的布所裹着的匣子,想必里面装的就是圣旨了。 与此同时,太极宫。 太上皇悠然自得的坐在炼丹炉前。 而彰武帝则是满头大汗:“父皇,眼下儿臣已经派遣戴权和贾琥去了江南。只是儿臣实是不知、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非要这么张扬行事?” “如今八大总督虽然已然有了尾大不掉之势,但若是撤换掉他们,也不过是一封——” “谁说要对付的是他们了。” 经太上皇提醒,彰武帝表情一变:“父皇,您的意思是……” 太上皇点了点头,而后闭上了眼睛:“你那些皇叔们这些年是越发过分了。仗着余是念旧的人不妄动杀心,就越发大胆起来,现在都敢操纵地方朝政。” “属实该杀!” 猛然睁开眼,一抹寒意从中闪过,太上皇冷冷说:“百年已过,天下承平。地方却是不需要在握有兵权,此次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