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村就在城东,行了不到一个时辰,村子遥遥在望。 众人没进村子,闻焕章早就独身一人牵一匹黑驴等在了村口,驴身上背着一个担子。 接了闻焕章后,队伍没停,径直从村口路过。 “先生都交代好了?”将其接到车上给他介绍了汤隆后,宋江问道。 “也没甚么交代的,家里自有老妻小儿看着,就当我出去云游访友去了。”闻焕章淡淡笑道。 宋江听闻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撂下家当去落草,这洒脱劲真是没谁了。 一日全走官路,途中多有商队做伴,倒是没有多生事端,安全行到天黑,找了宿头,吃完轮班休息。 第二天行至东明,正值晌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没累着,牲口还是需要歇歇的。众人卸了车给脚力们喂了些料,便围坐着吃着干粮。 目光所至处,一个身穿僧衣的光头,抡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正在不远处的溪河边猛拍水面,不知在做甚。 “哈哈。”张三见了大笑道:“那和尚怕不是傻了吧,见过人耍棍的,没见过这么耍的,别是個疯子吧。” 旁边凑过来的泼皮也是嬉笑道:“三哥,没准人家是在抓鱼呢。” “走,过去瞧瞧热闹,万一他掉水里了,咱们也能救一救。佛祖不是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咱们要是救个和尚,怎么也要十级浮屠吧。”张三说着就去请示了宋江。 “注意安全,看看就回来!”宋江嘱咐道。 那边张三等人刚过去,好像在那和尚背后笑闹了几句,然后那和尚回身,一巴掌将张三拍了一个大跟头,差点一头栽到河里。 “有情况,焦挺去看看!” “好!” 好歹张三等人现在也是他的手下,哪能就这么让人打了。 只是还没等他动身,那边张三已经点头哈腰的带着那大和尚向这边行了过来。 还没到近前,张三就喊了起来:“寨主,看咱们遇到谁了。” 宋江一直注意着那边,见那和尚身材比之焦挺还要来的高大粗壮,浓眉圆眼,鼻直口方,手里提着一杆奇异禅杖,大步走来。 这形象,尤其是那杆标新立异的武器,一下就让宋江认了出来。 “莫非是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 “哈哈,我就说寨主一下就能猜出来。”张三得意得道:“师傅,怎么样,俺没说错吧。” 鲁智深没理他,上下打量了宋江一番,开口就道:“俺在这江湖上走了这几个月,整天这个也说宋三郎好,那个也说山东及时雨豪爽仗义,真是听的俺耳朵都出茧子了。今个可算是见着了真人。” 说着见其郑重一礼:“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就同着你敢冒着风险,亲身来接俺林冲兄弟家眷这一点,那些名声就不算夸大。” 宋江还了一礼,谦虚笑道:“都是江湖朋友抬爱罢了。” “好就是好,不然他们怎么不传别人的名声!”鲁智深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藏着掖着。 宋江笑笑转移话题道:“提辖刚才在做什么?” “哎呀!”说起这个,鲁智深立马拍了拍肚子道:“有没有吃的?洒家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晕了。” “中午错过了饭头,就剩下些干粮了。”宋江挥了挥手上吃剩的半块干粮道。 “行,行,能吃就行!”鲁智深将手在身上擦了擦,眼巴巴的看着那半块干粮,嘴里直咽口水。那表情看的宋江吃也不是、递过去也不是。 不过就是再盯着,宋江也不可能给鲁智深吃剩的。对着张三没好气的道:“赶快去车上拿些来。” 就在这时,张教头递了两块过来:“给!” 鲁智深也是饿极了,哪还顾得什么,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也不知是几天没吃饭了。 吃完了一个,顺便喝了碗宋江递过来的酒后,这才缓过来,对张教头道:“教头可安好?” “还行吧。”张教头也见过几次鲁智深,随口叹道:“此次跟随宋寨主出了那东京城,没了那高衙内纠缠,愁绪已消,只觉得浑身舒坦。” 鲁智深边咬着饼子边道:“那衙内就是可恶,再让某见着,看不把他打个满脸桃儿红。” 宋江此时插话道:“张三不是说提辖两月前就离开汴梁城了么,怎么会才到此处?” 说起这个,鲁智深就郁闷了,一挥手晦气的道:“嗨,当初洒家出了城,一时也没个去处,就随便选了个方向去,这一走便走到了河北地界,在那闲荡了几日。心想林冲兄弟叫洒家帮忙照顾家小,洒家就这么一走了之也不是个事。想着风头差不多已经过了,就再转回来看看,如果有机会就结果了高衙内那个祸乱之根。可不成想到了这片山林,迷了路,转了两天才出来,手头也没了钱财,就想着打几条鱼垫垫肚子。” 宋江闻言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想这江湖上果然不存在什么不愁吃穿的大侠,大多都是落魄穷人。 “提辖不如随我们一起到梁山吧。”宋江趁机相邀道。 “哈哈,就算你不说,洒家也要去。见今张教头一家在此,林冲兄弟也在你那,洒家还在这路上乱闯个甚!大家一起喝酒吃肉才香。”鲁智深就是痛快,当场就应了下来。 将两个公人赶的远远的,众人围坐在一起,相互介绍了。见徐宁行动不自然,鲁智深骂道:“直娘贼,高俅那厮是专门残害忠良的吗。” “嘿,我估计徐教师这事不简单啊。教师一直在御前当值,也没迟到早退,那玩忽职守就是瞎扯。至于不敬上官,只是强加之罪罢了。这样的罪名怎么也不会被判抄家的。”闻焕章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