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的那些糟心事。
“我认识他,但联系不多。”
我只能这么说。
朱芗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周全地和我说了再见。
我多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再聊些什么……但我只是沉默了回了一个“晚上见”。
在回到我房间的路上,我被母亲叫住了。
“涅尔泰,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母亲心情尚可,她看着家族中的账目,呷了一口茶。
“你务必看着朱芗,让她嫁给科秋家的小少爷。”
我想装作恭顺地答应,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如果朱芗见到路朗·科秋之后就不想嫁给他了呢?朱芗也该有选择的权利。
母亲放下了账目。
“为什么?涅尔泰,朱芗是被收养的。她被收养就是因为需要与科秋家族联姻,稳固家族之间的联系。”
朱芗……是被收养的?
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我来不及欣喜,就被母亲话中透出的凉意逼的紧张起来。
“母亲,如果朱芗不喜欢路朗呢?”
母亲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路朗还有哥哥和弟弟,朱芗会找到喜欢的丈夫。”
我也是路朗的哥哥。
我也有机会吗?
我怀着这样的紧张在夜晚接朱芗去周边最热闹的美食街。
但我来不及后悔。
幽幽月华清澄舞,苦楚相逢狭路处。
我看到了路朗·科秋。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阿姨不是不让你在晚上出来怕你和我们一起喝酒吗?”
路朗大声说着,看到了躲在我身后的朱芗。
他朝我挑了挑眉。
“原来哥哥有了新情况——怪不得!”
我能感受到朱芗顿了一下。
被人误会和哥哥有暧昧关系,朱芗该是不愿的吧。
朱芗迟早要见到路朗的。我现在这样让路朗误会,算什么东西。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把朱芗介绍给了路朗。
路朗也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但没想到会在这时碰到。
他有些尴尬地和朱芗打了个招呼,然而后面跑出来一个路朗相熟的女性朋友,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熟门熟路地撞进了路朗的怀里。
“怎么那么慢!路路,我都要生气了!”
那位女性朋友对着路朗娇嗔,路朗手脚僵硬,朱芗更是低下了头。
在这窒息的氛围中,朱芗牵起了我的袖子。
“涅尔泰哥哥,我不想待在这里。”
我没有和路朗说话,直接带着朱芗回了家。
在我说了晚安准备离开时,朱芗突然开口了。
“涅尔泰哥哥,您其实和科秋家的人很熟悉对吗?都怪我什么都不懂。您以后是要继承这个家的,您自然会和科秋家的人很熟悉。”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和他们也没有那么熟……”
“涅尔泰哥哥,给我讲讲真实的路朗·科秋吧。求您。”
我看着朱芗极端坚强,又好像快要破碎的样子,沉着眉眼给她讲了所有关于路朗·科秋的事。
朱芗默默地听着,她眉眼间是再显然不过的忧愁。
啊——为什么偏偏是路朗呢?
我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朱芗注意到了,她有些抱歉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涅尔泰哥哥,真的麻烦你了,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事。”
我摇了摇头,看着朱芗思绪沉甸甸的样子,想起我每次被母亲训斥后都会去的地方。
“想去看星星吗?”
“星星……?”
朱芗茫然地抬起了头。
“我理不清头脑的时候,就会想去看星星。”
我有些忐忑地这么回答。
朱芗看着我,我不由自主地与朱芗对视着。
我透过那双紫罗兰一般的眼眸看到了一个纯净的灵魂。
她笑了。
笑的很可爱。
“好啊,涅尔泰哥哥。”
在阁楼最上方有通往屋顶的格梯。
我扶着朱芗,和她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最开始是朱芗说着她对未来的忧虑,我不知道从何安慰她,因为我也只是一个被母亲操控着的傀儡。
我的未来一眼看得到底,早已被钉死住了。
朱芗注意到我的寡言,她问起了我的过去。
星星很柔和,我身边的人也是我喜欢的。
尽管这是一个冰冷的冬天,我依旧能感觉到春意的和煦。
我不由自主地说了很多。
说起没有色彩的童年,说起父亲的早亡和母亲的强势,说起被辖制的感觉……
“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灰暗。烦躁就像夏天时闹人的蚊蝇,怎么都除不尽。我真的想告别这世界上的一切——”
“不要这样,涅尔泰哥哥。”
朱芗握住了我的手,她的表情很真诚。
“您还很年轻。像还未开的九重樱,冬日还没过去,您还有很长的未来。”
或许吧。
我不是突然才这么颓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