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道宗弟子随着那个杂役,赶往丹派围墙所在处,远远地便望到那几十口千家人缩在墙边,他们没有轻举妄动,等待所有同门的到来。 “千家的人,奉劝你们立刻离开那堵墙,否则一会打起来,刀剑可没有眼睛!” 接连喊了三四遍,千家众人一齐看向家主,期待他作出决策,可这个一向明智而又冷静的男人,此时却疯疯癫癫,疯狂地咒骂。 连他都这样了,其他人更加慌张,不知道何去何从,窃窃私语着,拿不定主意。 “我投降!我投降!” 终于,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颤抖着扶着墙站起来,高呼着:“我投降,别杀我……我……我可以指认……”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语气渐渐弱下来,一狠心向前迈了两大步:“我没做过什么事,能放过我么?” “放心,我们赏罚有度,只要你有立功表现,保你性命无忧!” “好、好……”那人大喜,高举双手跑过去。 “我也能指认……” “我也可以……” 一下子,认输、背叛的情绪宛如江水决堤般,在千家几十口人中蔓延,毕竟谁不想活着呢?在死亡的威胁下,往日的亲情都是狗屁。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奔向道宗,眼看他们只是被缚住了双手,并没有处死,剩下的大部分人眼中满怀热切。 “其实咱也没做什么,爹……”一个十五六的青年望向他的父亲。 “爹,我还小,我还没娶媳妇,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靠在父亲怀里的十一二岁少年在低声哭泣。 身边一个接一个亲人离开,千家主疯狂地笑着,万念俱灰的感觉,再加上众叛亲离,他袒着胸膛,指着离开的人:“走吧,都走吧!都他喵的走吧,一群王八蛋!” 他没有阻止,全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才为千家引来了这场灭门之祸。何必要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呢?如果能为千家留下些火种,还是好的。 千西青看着父亲,吞吞吐吐:“爹,我……” “啪!”千家主狠狠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哼!怎么?你也想走?你也不想想,他们能放过你么?” “爹……”千西青低眉颔首,低着头,委屈巴巴地捂着脸上的大红印子。 确实,任何人都可以放过,可这丹派的最大帮凶以及他的子女,必然要受到最严厉的审判。罪不累子女没错,可也有前提条件,那就是惠不及子女。 约莫过了两刻钟,除了千家主、他的子女,和几个口中喊着“老朽将死,愿陪千家覆灭”的老头子之外,其他的千家人已尽数投降,被关押起来,以待事后清算。 道宗也知道剩下的千家人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便不再劝说。 “攻击!” 一声令下,四周的道宗弟子涌上丹派老巢。八九道飞勾绳索抓住墙沿,弟子们借力飞向围墙。 忽然,墙上平台冒出许许多多棕衣人,他们持着弩箭,向空中射去。突然的攻击,漫天的箭雨,有几个气派弟子躲避不及时,被射中负了伤。若是在地面上,普通箭矢自然进不了身,但在空中身子不好使力。 被击落的箭矢四散乱飞,有几支落入了剩下的千家人中,登时有几人便一命呜呼。他们多没什么功夫,处在这里甚至都不用理会,他们自己会死。 冲上墙上平台的两三个气派弟子,立刻持剑与棕衣人打斗起来,与之战斗的棕衣人也舍弃了弩箭,拔出长剑。一来用弩容易误伤,二来十步之外,弩快,十步之内,剑快。 趁着这个空缺,气派弟子陆续向平台飞去,和守备的棕衣人厮杀。 气派二等弟子对上丹派三等弟子,简直是单方面的碾压,率先上去的气派弟子,如虎入羊群一般,一人便能对付七八个丹派弟子。 渐渐上去平台的气派弟子愈来愈多,丹派也没了人数优势,宛如退潮一般,阵地寸寸失手。平台上棕色逐渐被黑色吞噬、清理。 除了少数留守的气派弟子,其他人尽数上了平台,阿冷和长老执事们也上去了,这些虾兵蟹将自然用不着他们出手,重头戏还在后头,丹派的高手还未露头。 …… 徐三修三人已经退到了一层,看着不断抛下的棕衣尸体,乾一兴奋地道:“是我们的人攻上来了!” 后面的追兵还在步步紧逼,忽然,他们停下了脚步。 “呜呜……” 自塔底再次传来号角声,平台与一层上的丹派子弟向下撤退。 “砰砰砰……”爆炸声接连响起,乾一洋洋得意:“我埋的雷爆炸了!” 平台上的人已经尽数被站满了穿着黑衣的气派弟子,一层乱成一团,丹派弟子慌忙地往下退,这个时候,他们有些后悔楼梯道修得窄了。 乾一护住徐三修二人,快意地杀着,攻守之势转变,他也不用忌惮什么了。 道宗人看到围墙中的场景,登时倒吸一口冷气,实在是太过壮观了,一个延伸向下几十米的巨坑,一层一层的棕衣人在流动。 “阿冷!” 徐三修兴奋地蹦起挥舞手臂,阿冷望了过来,微微有些动容,他高呼一声:“杀!” 围墙台上的黑衣人冲杀下去,乾一拍了拍徐三修的肩膀:“你们立刻撤出这里,我去帮他们了。” “好!多谢救命之恩。” “不谢。” 乌右莱看到身边涌过的黑衣人,双腿一软,倚着墙壁坐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 “活下来了,能不哭么,呜呜呜……” “哎,你是真丢人……” 阿冷走了过来,站在徐三修面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