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自己家的孙女享受荣华富贵,于是特地将年纪相仿的两人给调换,一家人跟着盛云珠来到京城享福,将盛国公府真正的千金给毁去容貌,扔在了乡下。
一直到十年后某天,奶娘的儿子吃醉了酒,将这事说出来,方才真相大白。盛国公府忙派人去乡下将女儿给接了回来,只是原先的三姑娘盛云珠养了十多年,实在是舍不得,便想了个折中的主意,对外说两人是双胎,于是这盛云珠仍旧是三姑娘,而接回来的这个,则取名盛云央,成了四姑娘。
盛云珠声音哽咽:“父亲,母亲,既是妹妹始终容不下我,还请父亲和母亲,还有祖母原谅我的不孝,我走就是了!”
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被兰夫人心疼的拉住。
李老夫人敲着手中拐杖,怒道:“你走什么?要走也是这个野丫头走!养不熟的东西!早知道,就不该将她从乡下给接回来,在那种腌臜地方长大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自从回到国公府,就处处掐尖要强与你攀比,得不到的就要毁掉,闹得国公府鸡犬不宁!且她一来,尧哥儿战死,意儿离家至今未归,我看她简直就是个克星,是个祸害!”
盛云央回府之后不久,盛国公府的世子盛君尧战死沙场,之后没多久,二公子盛君意也离开京城,没了行踪,至今未归。
从前人人称道盛国公府有两个文武双全,样样出色的麒麟儿,如今一死一失踪,倒只剩下个十二三岁的幼子。
李老夫人的这番话,惹得兰夫人又掉了眼泪,险些晕厥过去。
她靠在嬷嬷怀中,虚弱的对着盛云央说:“云央,你想要什么,娘亲自认也不曾短了你,不过一件礼服,你想要跟娘说便是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呢?云珠她是你姐姐,你们姐妹之间,为何要闹成这般模样?罢了,你同珠珠道个歉,此事便过了。”
“我说不是我,我为什么要道歉!”盛云央双眸通红的喊道。
“好啊,还敢嘴硬!来人,把她摁住,给我上家法!打到她认错为止!”李老夫人喝道。
盛云珠抬眸给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立马拿过那件被剪坏了的礼服,“四姑娘既然这么想要这件衣服,还不肯认错,那便穿着这件衣服受家法吧!”
盛云央仰头目光一一看过在大堂中的人,她的亲祖母,李老夫人,她的亲生父亲盛国公,亲生目前兰夫人……都是她最亲的人。
兰夫人似有不忍,别过脸去。
两个婆子按着盛云央,强行将那件藏满了针的礼服套在了她身上,将她按在板凳上,手臂粗的藤条重重的甩到她的背上。
一下,两下……十下。
三十下。
盛云央又吐出了两口血。
兰夫人心疼的说:“云央,都是一家人,你就认个错,行吗?”
盛云央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一家人,我算什么家人呢?这家里的丫鬟婆子,谁都能骂我打我,换成是盛云珠,你们舍得吗?”
“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当你们的女儿,不该妄想,你们能成为我的家人。”
“养不熟的东西!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身上哪一件不是国公府的,怎么,回到国公府,还委屈你了不成?既然如此,把她给我扔出去!就算死外边,也别再踏进国公府的家门!”李老夫人喝道。
婆子将她拉下板凳,甩在地上,“四姑娘,你走可以,既然这么硬气,可别带走国公府的东西!”
盛云央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爬了三四次,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她用已经沾满了血的手,一点点褪下自己的外衣。
血早就跟里衣黏在了一起,扎在身上的针挂着血珠,闪烁着红光。
她拔下头发上的簪子,最后脱下鞋子,赤着双脚,缓缓的问,
“可以了吗?”
“慢着!四姑娘,国公府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你在礼服里藏针害得三姑娘受伤的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你想走,也得从针上才过去,才能离开!”婆子将一把尖针撒到了盛云央的跟前。
“云央,娘求你了,你就认个错……”兰夫人几乎要哭晕过去。
盛云央只是慢慢的抬起脚,踩到针尖上,针尖扎破她的脚,血瞬间流了一地。
盛云央走过一步,又迈出一步,
“盛云央这个名字,我不要了。”
“云央,云央……”
兰夫人像是意识到什么,挣扎着要起来去拦住她,“云央,你不能这么对阿娘……”
盛云央纤瘦单薄的背影微微顿了下,缓缓转过脸来。
眼底的血红映着落不下的泪,像是含着血。
她缓缓的牵起唇角,抬起的手臂,里衣的袖子短了一截。
“阿娘,其实我最恨的人是你。”
“从我来到这个家里,我都没吃过几顿热饭,每日送到我院子里的餐食,不是泔水就是残羹剩饭,丫鬟为了戏弄我,在我的饭里放沙子,我摔打了碗,去同你说,结果盛云珠说我挑剔,饭菜不合口味就对着丫鬟撒气,说她为了满足我,每日私底下贴补厨房,你也信了,心疼的给她补了银子,让我莫要太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