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灼热光线刺得她皮肤隐隐作痛。 南宫云琅被晒得直跺脚不说,心中更是发怵,一股强烈的委屈与惊惶涌上心头。 臭丫头年轻气盛,既然敢和姓裴的公开在一起,又几次三番对自己出言不逊,早就证明了两人是一丘之貉。 所谓大发善心口蜜腹剑的提醒,无非是想干扰她的判断力。但不可否认,她确实觉得自己的车祸大有蹊跷! 这一刻,女人冷艳的脸颊浮起一层可怕的怒气,拨打了楚泽的电话两次却始终无人接听时,转瞬火冒三丈。 “本小姐让你随叫随到,是你的本分!居然敢阳奉阴违,看我不把你……” 怒不可遏地暗骂几句,又对周围一群黑衣人翻了个白眼后,四小姐这才气势汹汹地踩着恨天高钻进了自己的新座驾。 利用后视镜补好妆,仔细端详着镜中美人的卓越气场,风情万种地勾唇一笑,压抑的心情总算得到了几分缓解。 正拿着手机准备自拍几张时,南宫沁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先声夺人的语调立刻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哭腔,“姑姑~” 美妇人那极美的柳叶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开口的回应透着关切,神色却异常淡漠,“看来,云琅此行并不顺利。” “才没有,也不看看谁培养的我?” 外人面前冷艳霸道的千金这会儿端起了温柔姿态,甜腻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嗲气的吹嘘与逢迎,“虽然被拦,但这回我略施小计通过视频看到了不少好东西。” “这狗男人生性多疑,别说那个集团了,就连海边这个住处都有航空管制。不仅如此,这一片还是无人机禁飞区。” “不过现在他堕落到放松警惕了,整天就只会和唐慕之那个女人花天酒地……” “可惜,我暂时还找不出掣肘他的关键,爷爷能将他永远逐出京城的把柄!” “时机还不成熟,没必要太冒进。”南宫沁的语气听不出半点起伏,视线遥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时,才任由那抹对权利的欲望缓缓从眼角溢出。 “至于,如何把他彻底拉下马是二哥作为家主的职责。而你……云琅必须助你父亲一臂之力。” “您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南宫云琅再次感受到了器重和威望,因此声音含笑且信心十足地贬低道,“自以为深情的男人一旦陷入爱河,连枪都拿不动。” 这段态度草率的总结落在上位者耳中太过刚愎自用,但却戳中了南宫沁的心头。 她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渐渐淡出视野的住院部,总是不苟言笑的红唇边终于扯出了一丝抑制不住又略显病态的畅快。 倘若唐慕之拿捏住了裴家血脉,那未来的四大家之首可不见得继续姓唐了…… 唐翰音,你终究是我的手下败将! 南宫云琅此时也同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但频繁的信息推送声让她顿时兴致全无。不耐烦地拿过手机一看,视线定格在她与楚泽的八卦头条上时不由怒火中烧! 怪不得不接她电话,原来背地里早就买了黑她的通稿?狗东西!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挺舍得下血本啊? “姑姑,”四小姐一边打开免提一边试图联系熟识的营销号,正欲向南宫沁一五一十地坦言自己处境的刹那,刚才各怀鬼胎的一幕却冷不丁从眼前闪现。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个诡异又不安的受益者理论盘旋在脑海内且挥之不去。 这个节骨眼上,姑姑未免越俎代庖了。 故而犹豫片刻后,不动声色地征求意见,“这些年多亏您的栽培和提拔,一直在庇护下成长,我都担心荣弟吃我的醋。” “但这场事故教会我,我必须要学会独立。所以……我寻思着到时候我亲自去跟爷爷汇报,不知您可愿给我机会磨练?” “姑姑甚是欣慰,咱们家的四小姐终于长大了。”南宫沁说话的神情兼具母性的慈爱与女强人的爽朗,却让前排司机摸方向盘的手莫名抖了抖。 这句话潜台词,翅膀硬了长本事了。 小姐怕是忘了今天这一切怎么来的? 南宫云琅也忍不住心惊胆颤,局促不安地想要找个借口挽回时,却又听到了一段令她虚荣心膨胀的安抚之词。 “阿荣虽是我的骨肉,可他毕竟不跟咱们一个姓。说到底,南宫一族现如今的小辈里,唯有云琅你可堪重任!” 说罢,不等对方姑姑长姑姑短地奉承,便不屑地将手机扔在一旁—— 唐翰音果真好本事,教出来的人随便三言两语就将那白眼狼的心思给搅乱了,竟还想夺了她的实权? 美妇人固颜有术的脸上流露出薄凉的厌恶,但仅仅摩挲着戒指的一刹那就又恢复了一贯的华贵端方。 裴家人,为何总是如此冥顽不灵? 既然跟他父亲一样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种,为了南宫家的辉煌,可别怪她故技重施,从他的破绽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