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这个办事效率么？”显然，张洵恼怒于他无辜的清白，也迁怒到江城子身上。 “张先生……”江城子本欲劝他和解，但是他话一出口，整张脸就红了起来。是紧张、窘迫、害怕。像犀牛，草原上愤怒奔跑的犀牛。江城子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这个画面。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我跟踪她的。她是为了炒作还是拉我下水，我都无所谓，总之我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您所见，现在也证据不足。” “确实如此，张先生。但如果有人要存心害您，证据不足也可以补足。” “你什么意思，你诅咒我呢！”张洵像失控的疯子一样，扑过来揪起江城子的衣领。 江城子盯着他的脸，他心里却没有一点儿恐惧，许是张洵的样子孱弱，看不出有半分力气能伤害人。犀牛要咬人了，不，说是河马也可以，张着嘴喷着唾沫，骂人骂得很脏的河马。他还有闲心想着犀牛跟河马，他情绪稳定，也有与生俱来的定力，越是众人慌乱的场面，便越能泰然自若。这光凭脑袋是无法取胜的，勇士需要魄力和勇气。袁满第一次见到他时，便私下对他的冷静和定力加以赞许，不过江城子自己却没意识到，他觉得自己是胆小鬼，特别是面对千姗的时候。 “但是您也因此丢了工作不是吗？”江城子被他揪在半空中，却神色淡然。 张洵放下动作，从下往上瞪着他，依旧觉得江城子是来挑衅的。 “我的意思是，请您协助警方的调查，配合我的采访，这样才能更好还原事情真相。”江城子把手头的资料，和DV机在空中扬了扬，以此证明不是在撒谎，他有心要做这件事。 “真相？不会的。他们不在乎真相，就算有也可以通过舆论模糊。”张洵冷笑道，看起来，网络上的舆论对他影响很大。 “这段时间您辛苦了，网络上的东西，您不必太较真了，都是些闲言碎语。” “鸿毳性轻，积之沉舟。三人成虎，五人成章，谣言成为了事实，又掩盖了真相，这些便足以毁掉一个人生了。”他的眼角红了，耳朵，脖子也红了，烈焰的痛苦在他身上燃烧。 “对不起。”江城子无力地致歉，却不知自己为何要道歉，为张洵可伶的命运？还是为自己居其位却碌碌无为？他又紧接着道：“可是，任由其发展，不是会更糟糕吗？我今天就是来收集证据，查明真相的。我想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其他人就是再糊涂，也知道您是被冤枉的，您难道不想恢复之前的日子吗？您自己就算不在乎，那您的家人呢？” 对方听完，脸色缓和了许多，紧拧的眉毛松开了，法令纹也淡了些，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你有什么想问的？” “您确定新闻上报道的所有事情，都和您没有关系吗？”江城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着他清秀却稀疏的眉尾，痛苦而颤抖的睫毛，被疲惫遮盖的瞳仁。谨慎的，他不敢眨眼错过。 张洵毫不犹豫道：“是的，我保证。你想想，我没有理由去害她的。我就算是再讨厌，也会看在以前的份上，看在小杉的面子上。”他迅速瞟了一眼角落的DV机，又道：“我害她有什么好处呢？嫌我生活得太顺心了吗？” 江城子深表同情，在本子上做了标注，心里相信他的这些话。 “您和陈影影是大学恋人，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真的，谈了一段时间。” “你们到了什么地步了？” “感情……很好，情侣之间该做的都做了。”张洵突然停顿了一会儿，嗫嚅道。这一不自然的神色落入江城子眼中，他没有过多地停留，只在嘴上说着好，在笔记本上却打了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