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东京郊区的玉湖寺,香火不断,常年有人来祈愿叩拜。
虽名“玉湖”,周围却没有湖,倒是有山因云雾缭绕,在光下粼粼而动,如玉湖而得名。玉湖寺就建在这座小山上。沿着山道,驾车向上,穿过盘山的老树与灌木,越过嶙峋的怪石和巍巍的山岩,隐约可见寺庙的一角和溶金的云雾。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就无法再驾车了,几人将车停住,选择拾阶而上。
“台阶这么多,小秋不会懒得爬,根本不来吧?”荻原研二开玩笑道。松田阵平深以为然地点头:“还真有可能。啧!那家伙说到不做到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伊达航不赞成道:“稻川必要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还没影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给她定性!你说对吧,景光!”景光对上他期待的目光:“……”班长啊,你是不是对自己的组员太有滤镜了。现在是“定性”的问题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秋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五人怀着惴惴的心情往上爬。一路并没有遇上多少人。他们特意挑了工作日前来,玉湖寺又处在崎岖山上,总体而言,香客实在不多。
他们步行了一段时间,遇上了个大拐角。攀附山体的老树冒出横枝,偏离了小路,逸向云端。寺庙就倚着这棵树修建起来,原本只有两间石屋,后来逐步扩大了规模,廊回缦低朱红檐角上有鸟儿正在啾
啾。
诸伏景光赞美道:“不愧是有名气的老寺……等等。”他止住了声音,脸一下子变得很绿。不止是他,其余几人的脸看清楚前方的场景后,也都同时绿了。
只见老树的横枝上,枝叶繁茂的地方,有人正坐在那儿,抬起手,给几只凑过来的灰雀喂食。“啾啾啾,”她散漫地学着鸟叫,一点儿也不认真。偏偏玉湖寺附近的鸟儿都被养得肥圆,全不怕人,如此安然自得地在她掌心啄食,并不介意她不伦不类的鸟叫。
苍白而纤长的手指仿佛与鸟羽融为一体,下一秒便化在风中。女生穿着黑底金纹的和服羽织,耳边的坠子垂下来,在她脸上映出几点光斑,她垂着腿在空中晃了晃,身形纤细仿佛能被风吹倒。
如果把这场景偏移到别的什么地方,比如说警校的樱花树、之类的,都不至于让人胆战心惊。
可她坐着的那棵老树本就攀附山体,那根横枝更是脱离了地面,往下直线距离着的是千米的山谷!
她以为她是她手心里的鸟吗?她能飞起来吗?!摔下去了怎么办?
几人面沉如水,同时加重脚步,走了过去。
“咚、咚、咚……”
她听到脚步声,低下头看他们,弯了弯眼睛:“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她指了指树下的一个袋子:“松田的外套在里面了。扔洗衣机里…两勺洗衣液…46分钟,我洗干净了。”
“.….…”所以是洗衣机洗的吧!说得像亲手洗的一样是怎么回事!
荻原研二扶额无奈:“那个暂时不重要了。小秋,你爬到树上去做什么?”
"我提前来了,很无聊。他们说可以买鸟食来喂鸟,我就买了。"
鸟食也是寺里一项经济收入,许多香客都不吝于喂一下饱受寺中香火的鸟儿。香客得了功德,鸟儿也吃得滚圆,一举两得的好事。
但是……
“你喂鸟就喂鸟,怎么还喂到树上去了?你是猴子吗?”松田阵平张开手臂道,“快点跳下来,我接住你。”
“可是鸟食还挺贵的。一小袋五百日円。所以果然还是爬到树上喂更能值回价格吧。”
“不要找借口啊。如果你真的知道贵的话,每天就该老老实实把饭吃完不是吗。你浪费的食物够养活一千只鸟了。”降谷零道,“快点下来,怕高的话我接住你。”
“鸟吃饭是高兴的所以不算浪费。我吃饭不高兴所以是浪费——啊。”稻川秋的目光突然发直。
诸伏景光不紧不慢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磨牙棒,漂亮的包装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Vandai家推出的最新品。秋不想要吗?"
凤眼青年气定神闲,同伴对其怒目而视,不讲武德啊hiro!
稻川秋果然上当,她随手一撒,掌心所剩无几的鸟食往上抛却,随风而走,灰雀亦乱作一团,啾啾啾地飞走争抢。
手肘一撑,将自己整个人往下滑。如同轻飘飘的樱花坠落,被接住的时候好像跳进了一片被编织许久的梦中。
她站稳了,拍拍袖子,接过诸伏景光的礼物,接着雨露均沾地分发:“这是降谷的。这是松田的。荻原的、诸伏的、班长的。”
大家看着手里的几粒鸟食:“……”怎么还有?!
“毕竟很贵。所以你们不用买了,拿去体验一下喂鸟的感觉就行。”稻川秋解释。并默默为自己的贴心比大拇指。
“如果说喂鸟的感觉的话,那倒是不用再体验了,”荻原研二笑眯眯道,“养小秋一只鸟就够了。”
“….…”稻川秋道,“我是什么鸟?”
“不清楚呢。毕竟没有专门学过鸟的种类……不过,常常看到小秋的时候,会想起中学时候在操场上跑累了抬头看到的天上一掠而过的鸟的影子呢。”
“这算什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