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刹军不同,罗刹军如果赢了这智斗,那么,无论是场面上还是实际上,都是酣畅淋漓的大胜。 所以,两军一开始并不处于同一起跑线,如果还不让闻惜取得些许优势,那慕容灏自然不会同意。 闻惜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居心叵测的问道:“惜听闻,十三年前,袁公子在异变之日降世,本该被处斩,而袁公子之父,忠武王袁魁,却置曌皇法旨于不顾,私自将袁公子送至了龙虎山,这才让袁公子逐渐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惜便想问问,如若袁公子真的有了触碰九鼎的能力,是否能带我北莽,也去见见这太平盛世?” 袁璟心头一凛,软刀子杀人,最为致命,他这番说辞,简直就要将其打入无间地狱。 夜殇本就疑心病甚重,而当日的异变,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搅的他日夜不宁,如若他在这个问题上回答的不好,接下来,可没他的好果子吃。 再说了,不说夜殇,单论月断空,月断空那不时流淌出寒光的虎目,就足够让人触目惊心了。 袁璟深吸一口气,不假思索的答道:“闻先生贵为北莽谋主,怎的如此冒失,传闻始终是传闻,忠武王之名,响彻世间,璟不过一无名小卒,岂敢高攀。” 话到此处,袁璟稍微停顿了片刻,看着月断空的脸色并没什么异样,才敢接着说道:“至于异数,那不过是孺子所言,我大曌的江山,千年来,繁荣昌盛,固若金汤,我曌之九鼎,尔等注定是见不着,不过想去京都看看那令人沉沦的彼岸花,倒是命中注定。” 袁璟一番话,也是绵里藏针,既回答了闻惜的问题,也将自己的豪言,展现了出来。 “是吗,惜也见惯了北莽的景色,京都的天,也始终一片漆黑,日后,保不准就会换成我北莽的长生天。” 闻惜笑靥如花,暗自讥讽,但也算袁璟过了这一关。 他这一问,目的就是为了恶心袁璟,不过袁璟回答的,也算滴水不漏,没让他抓住什么把柄。 袁璟心中早有腹稿,快速的问道:“久闻北莽无才子,璟却想印证一二,还有劳北莽诸君作诗一首,让璟瞻望一二。” 闻惜眉头紧蹙,北莽之人,能征善战者不在少数,但说起学识,还真难以望中原之项背,就连闻惜本人,也不擅长作诗,如若是强拉硬凑的诗,难登大雅之堂,倒是引人耻笑。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闻惜正为难之际,慕容灏沉稳而又霸气的声音传来,替闻惜解了围。 袁璟面色也有些难看,说来也凑巧,曌的国都,也叫长安。 而本该属于黄巢的大作《不第后赋菊》,就这般创造了出来。 《不第后赋菊》意境极佳,而且壮志豪情皆属上乘,这一阵,不仅没让慕容灏失分,反而让北莽士气,愈发高涨。 闻仲是个懂得察言观色之人,他立马呐喊道:“大君学究天人,才情横溢,实乃我北莽之福也!” “北莽有大君,必然敢叫日月换新天!” 苏逸寒也不甘示弱的来上了一记马屁。 北莽的士气逐渐高涨起来,对于慕容灏的爱戴,也更甚三分。 月断空倒是无所谓,他只是想看看,接下来,袁璟如何反败为胜。 闻惜被刁难之后,也逐渐恼了起来,他思忖良久,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再次挂着笑意,发问道:“大君之诗,霸道绝伦,中原一直号称才子不绝,我闻惜,倒也想见见,是否名不虚传。” 月断空打仗尚可,但让他跟那些文人墨客般吟诗作对,却是不太可能,更别提月断空手下那群莽汉了,更何况,有《不第后赋菊》珠玉在前,若是比不上,那就是输阵不输人了。 怎料,袁璟闻言,心中窃喜不已,他本不想装…人前显圣,但闻惜把脸凑上来给他打,如此良机,若不做个文抄公,岂不可惜。 月断空抬头望天,没有丝毫停顿,就豪情万丈的朗诵道:“月黑雁飞高,大君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比卢纶这首《塞下》要更好的边塞诗,自然是有的,并且不少,但怎奈,都不符合当前的情况,所以,袁璟也只能朗诵这首朝代感不算太强的《塞下》了。 袁璟朗声道:“我罗刹王,必将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信奉长生天的北莽,与历史上的匈奴,出奇的一致,都有着瀚海以及供奉长生天的祭堂。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罗刹军数万人共同大喝,声势震天,饮马瀚海,封狼居胥,绝对是军人的至高荣誉。 每每念及这两个词,袁璟仿佛总能看到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 月断空那沉稳的脸上,此刻也挂着一丝笑意,袁璟的这记马屁,他很受用。 单论作品而言,《塞下》其实是略有不如《不第后赋菊》的,可加上饮马瀚海,封狼居胥这两句赞词后,却显得更胜一筹。 “千年前,昔日神武帝未能入我瀚海,千年后,瀚海旁却会多上一具名为罗刹的尸体!” 慕容灏此刻虽说还在笑,但语气之中传来的透骨杀意,却是所有人都能清晰察觉的。 月断空也不惯着他,反唇相讥:“先祖神武帝,宅心仁厚,不忍灭了尔等蛮夷,尔等却仍不知羞耻,以此为傲,哪怕尔等现在有所发展,但骨子里依旧是一群不通教化的野人。” 慕容灏冷哼一声,这一阵,自然是袁璟胜了,说什么也没用。 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