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霸天妄想靠天生神力,靠掌中泰山斧将尉迟敬德这一槊劈开。 却不料尉迟敬德这一招不过是一虚招,他将槊一掷,那巨大的贯穿力将仇虎连人带马都击退数步,还顺手将仇虎右手的惊天浪涛戟给夺了下来。 而尉迟敬德看向力霸天,满是戏谑,他最喜欢的,便是空手夺白刃,这力霸天这般作为,正和他意。 尉迟敬德筋骨一动,将力霸天左手的泰山斧轻而易举卸了下来,回身又是一拳,打的力霸天鼻青脸肿。 尉迟敬德一手举着泰山斧,一手举着惊天浪涛戟,轻蔑的看着仇虎:“夏虫言冰,井底之蛙。” 仇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眸中满是错愕,他与力霸天,私交甚笃,所以配合也是非常不错,兼之他们二人都是北莽排名前十五的悍将,而尉迟敬德不过一寂寂无名之辈,却能轻而易举做到碾压,这让仇虎心中生起了一股难言的挫败。 力霸天更是陷入到了极致的愤怒中,他双眸如血,在愤怒之后,灰暗充斥在他胸膛之中。 尉迟敬德尚且如此,那与苏逸寒厮杀百合的姚兴,又强到什么地步,有这二人护卫,袁璟可谓是高枕无忧,那他长兄力千钧之大仇,何时能报。 至于幼弟力霸地,杀他之人,可是北境第一的月断空。 血海深仇,无法得报,这让力霸天陷入癫狂,他狂吼一声:“今日即便是战死此地,本将也一定要你陪葬!” 言罢,他双手握斧,不顾自身境况,拼命的劈斩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眸中闪过一股杀意,于他而言,力霸天只不过是案板上的肉,竟妄图与他同死。 尉迟敬德难掩戾气,惊天戟一挥,荡开泰山斧,浑身暴虐,泰山斧一动,削断力霸天左臂。 一只大好臂膀,拋的极高,鲜血如泉涌,一直挥洒。 哪怕是力霸天这种硬汉,也抵不住骨肉分离的巨痛,他痛苦的喝道:“痛煞我也!” 鲜血铺在仇虎脸上,他惊愕的看着断臂力霸天,呆呆愣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尉迟敬德也难免被鲜血沾染,更显得他那张黝黑的脸狰狞可怖。 尉迟敬德目光一冷,惊天戟抛出,仇虎应声落马,他自己的神兵,竟然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只差几公分,就能完全带走自己的性命。 这让仇虎,恐惧之余又满是愤怒。 其实这并不奇怪,尉迟敬德这种实力,早就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只要他愿意,仇虎便不可能死,换而言之,只要他真有杀心,仇虎就必死无疑。 尉迟敬德满目睥睨,力霸天断臂,仇虎险些丧命,他那一股子郁闷之气,也终于消散。 他目光冷厉,看着前赴后继却没一个后撤的北莽军,满是杀意,他漠然下令:“此刻放下兵器者,可留全性命,若是不然,本将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两个主将,一个断臂,一个濒死,尉迟敬德本以为,北莽定然士气跌至谷底,摇尾乞降之事定然会发生。 怎料,北莽所属,各个神情坚毅的冲锋:“杀了这群猪猡,营救二位将军!” 尉迟敬德此前生活在东土,来到北境也是机缘巧合,东土的民族矛盾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的上有些温和。 所以,他并不能理解,北莽与罗刹这种势不两立的立场,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大开杀戒。 他怫然道:“冥顽不灵,自寻死路!听本将之令,万箭齐发,取了这群蛮子的性命。” 仇虎目嗔欲裂,他不怕死,但他麾下这三千弟兄,各个能征善战,本该有着大好前程,却因为他的不成熟,害了性命,这种煎熬,令他万念俱灰,更是斗志全无。 仇虎张狂暴躁,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内心孱弱不堪,他一意孤行,害得力霸天断臂,害得三千弟兄丧命,他眸中满是黯淡,因为极端的自责,心气尽丧。 尉迟敬德见此情形,微微一笑,袁璟早有命令,如若仇虎陷入这种状态,一定要放他离去,尉迟敬德抓住他的衣领,狠狠一抛,讥讽道:“懦夫,滚吧,本将不杀你这种无能之辈!” 仇虎心中泛起一缕曦光,他自然不是为了死里逃生而庆幸。 但他现在离去,可以去将军岭拉援军,力霸天失血严重,若是不包扎,命定然不存。 尉迟敬德也看出他的想法,对着库拉说道:“库拉,为力霸天包扎伤口,同时,所有人停止进攻。” 尉迟敬德居高临下,睥睨道:“本将给你一个时辰,救回你的兄弟,在此之前,本将可以保证他们的生命,一个时辰后,本将也可以保证他们的死亡,若是想救回自己的兄弟,就去吧。” 仇虎如同即将溺死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连滚带爬,哪怕跌入泥泞,也迅速起身,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为自己赎罪,让自己的兄弟活着,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 到了这个时候,兵力也好,实力也罢,都已经落在了下乘。 想要大获全胜,靠的,只有心性,袁璟就是在赌,赌仇虎义字当先,不会为了逃命而致兄弟于不顾,赌火无双情字为首,哪怕明知将军岭会陷入动荡,也会不顾一切发兵。 客观来看,尉迟敬德并不是很看好袁璟的规划,毕竟能被宇文恪重用的火无双,怎么可能如此感性,单说仇虎,能够逃得一条性命,又转身赴死,这种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又岂是人人都有。 而这两个最重要的环节,但凡出了任何差错,都会导致前功尽弃。 …… 袁璟眺望着七险道,轻抿了一口香茗,对着身后之人问道:“昭玄,你是否也以为我太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