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洛阳城街头。
一个提着藤篮的妇人说:"听说了吗,左将军的妹妹与陛下在林中苟合,被皇后娘抓个正着!"
另一个女人兴奋道:“可不是嘛!皇后把左将军妹妹的脸都打肿了,陛下硬是没敢说什么。”
“哼,真不要脸,谁让她光天化日的勾引男人,皇后可没忍她!”
“可这样一来,陛下也没脸啊,你说他会不会罚皇后娘娘?”
......
季氏父子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季父在家愁眉苦脸。
“蕴儿怎能如此胆大妄为!左善书位高权重,是天子眼前红人。她总该给人留点面子,此事不该张扬!”
季琅之倒不以为意:“父亲,妹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她怎会容忍别人抢她的东西,她没打死那女人就不错了。”
“唉,说到底,为父当初就不该答应这桩婚事。”
他们一家人多年远在西境,对京中众皇子争权夺势的情形也不关心,没料到燕王会成为皇帝。
季琅之安慰父亲:“如今说这些也无用,我去看看妹妹,陛下大概要罚她了。”
***
院子里,张公公命人置好凉榻围幔。
今日天气不热,偶有凉风吹来,甚是惬意。
季蕴将头枕在聂弗陵膝上:“妾最喜欢和陛下待一起。”
破天荒的,聂弗陵答应她,今日什么都不做,只陪着她。
这在以前可都是没有过的,他对她再迷恋,总是会装模作样的远离她一会儿。
聂弗陵抚摸着她流水般的乌发:“今日是谁一大早就闹着要回宫的?”
三更天他睡得正香时,季蕴突然摇醒他:“陛下,妾要走了。”
聂弗陵被她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惶恐涌上来:“走?你要去哪里?”
“陛下忘记了?你不是要妾回宫反省吗?君无戏言。”
聂弗陵那会快被她吓死了,将人摁下:“不是戏言,再过段时间,朕和你一起回宫。”
季蕴裙摆下露出半截雪白晶莹的小腿,他轻轻抚摸着,手感胜似玉器。
季蕴拍开他的手:“别摸了,都要摸出包浆来了。”
这人就最喜欢亲她摸她,尤其爱摸她的小腿。
聂弗陵哭笑不得,只好恋恋不舍的停手。
季蕴去摸他的脸:“陛下,妾只是太爱你,妾也不想发疯。”
聂弗陵心中酸软,他低低道:“朕知道,朕会待你好。”
季蕴斜他一眼:“陛下昨天不是还嫌妾又蠢又笨吗?”
聂弗陵失笑,嫌弃是真嫌弃,喜欢也是真喜欢。
季蕴得寸进尺,拉他袖子:“那陛下能如妾爱你一般,来爱妾吗?”
聂弗陵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他是喜欢季蕴,但是远不如季蕴那样狂热,大概一辈子都不能吧。
张公公上前来报:“陛下,娘娘,季小将军求见。”
季蕴喜道:“陛下,我二哥来了!”
两人都整理好衣服,正襟危坐。
张公公将季琅之带进来,他对聂弗陵行大礼。
“陛下,妹妹自小被我们父子惯坏了,她若做错什么事情,还请陛下多宽宥些,实在要罚,微臣愿代她受过。”
季蕴急道:“二哥!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怎么能怪你和父亲。”
聂弗陵温声道:“起来吧,事情都过去了。”
季琅之不敢相信他的话。
这件事情已经满城皆知,陛下是个要脸面的,怎么肯轻易放过妹妹。
他该不会在背地里惩治妹妹吧?
不行,他要为妹妹博一些同情。
“妹妹四岁就被带去了西境,她那时跟个小豆丁一样,就嚷着要骑马。”
“她七岁时,我们母亲不在了,家人无长辈教导她。可她很懂事,有战事时,她就乖乖在沙州城等我们,从不哭闹。”
听小舅子这么说,聂弗陵脑中描绘着季蕴幼年时的模样。
孤零零却又倔强的小女孩,多惹人怜爱。
他握住季蕴的手,眼神更加柔和。
季琅之察颜观色,偷偷松了口气,他继续卖力说着,然而渐渐跑偏了。
“西境最出名的就是凉州葡萄酒,色味俱佳。”
聂弗陵笑了。
季蕴也和他提过凉州葡萄酒,这兄妹俩的爱好倒很一致。
眼见小舅子越说越兴奋,比手划脚。
“西域以楼兰女子最美,个个肤白腰细,能歌善舞,陛下要是——”
聂弗陵暗道不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好不容易才将季蕴哄好,小舅子存心的吧?
季蕴果然恼了:“二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陛下不喜西域美人。”
季琅之醒悟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都怪平时和朋友谈论美人习惯了,顺口就说出来。
季蕴气鼓鼓的赶他走,什么美人?陛下只能有她一个美人。
季琅之看陛下确实没有处罚妹妹的意思,就赶紧溜了。
哎,别说,他妹妹的醋劲确实有点过了。
季蕴捧着脸生气:“陛下想看西域美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