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莲花开口说：“十年前，你曾死过一次。”
笛飞声疑惑，怎么可能，他要是死了，那现在的自己是什么，鬼魂嘛？
“什么意思？”他可不是方多病那个傻白甜，屡次背着人骗。
“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再问要收费了。”李莲花盘算着一路上的花销，虽然现在不会和之前一样缺银子，方多病和顾衍都有钱，就算没有，找笛飞声让他想办法也是可以的。
但是并不代表他嫌弃银子多。
“吃饭了。”
顾衍站在门口朝两人喊了一声。李莲花立马就站起身回应：“好嘞。”
“李莲花，李莲花！”
笛飞声在身后喊着李莲花的名字，这人跑的真快。
几人纷纷入座，开始吃了起来。
顾衍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端起粥喝了口。
李莲花注意到顾衍这几日吃的都比较少，每回都是略微吃了几口便停下了，皱了一下眉，给他夹了块肉放在了顾衍的碗里：“在吃些。”
顾衍看着碗里的那块肉，笑了笑没有拒绝。
“就是，顾衍，你最近怎么吃的那么少。我天天吃两碗饭还饿的很快。”方多病咽下嘴里的饭，对着顾衍疑惑的问。
顾衍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的快也是正常。”
方多病也才十八岁而已，这时候的饭量正是最大的时候。也是不多吃一些，加上他闲不住的性子，肯定不到饭点就嚷着饿了。
“可能油烟的缘故，并不感觉到饥饿，你们吃就行。”顾衍最后还是把李莲花夹给他的肉吃了。
只不过还没有咽下去，一股控制不住的恶心感涌来，顾衍脸色苍白的把头歪向一边，身体轻颤，口中的东西被吐了出来。
李莲花吓的连忙扔掉手中的碗筷，去拍顾衍的后背，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顾衍你没事吧。”方多病也站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想让他漱漱口。
笛飞声倒是反应迅速，捉住顾衍的手腕就要把脉。
顾衍不察，被笛飞声捉住。
“没事。”
顾衍安抚的拍拍李莲花，对方多病说他没什么事。为了安几人的心，顾衍并没有收回正在把脉的手。
“不是怀孕。”
笛飞声一本正经的说。
顿时，顾衍的脸抽了一下，身体僵住。眼神满含杀意的看着笛飞声。
这人在说什么？
他是男的！
这个夯货。
顾衍气的紧了紧后槽牙。
方多病一把把笛飞声的胳膊拍掉，生气的说：“你胡说什么呢，当然不是...那什么。你不会诊脉就别胡闹。”
说着就挤开笛飞声自己上手去诊，一脸你站一边去的表情。
李莲花拉回顾衍的手腕，收回看向笛飞声危险的眼神说：“我来吧。”
顾衍看着这三人都想诊脉的样子，认命的闭了闭眼，然后抽回自己的胳膊。
“好了，别闹了，我就是被油烟呛的胃口不好，这才肠胃有些不适。”
“还有你，阿飞。你要是在敢乱说。信不信我让你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
顾衍威胁着笛飞声。看着他瞬间正色的脸这才放下心来。
“吃完你们收拾，我先去休息一下。”
顾衍站起身回房，阻拦了身后三人的视线之后，才跌坐在床上。
顾衍抬手摸了摸胸口，好像在安抚它让它乖一些一样。
在女宅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有了反应，并且还呕出了血来，还好他把口中的血擦在裙摆不易让人发觉，怕李莲花嗅到血腥味，还把自己的手指划破一个小口。才没人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是今日，他的身体再次开始了不良反应了，来势汹汹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要不是这段时间每晚都会运功，可能就不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顾衍歪倒在床上，身上搭着被子，微闭着眼睛。盖住里面藏着的不甘。
那三百一十一人的性命，连带着山庄外围的冤魂。他还没有让这些人安宁。他的血海深仇还未得报。他心不甘。
还有李莲花，他们才确认了心意，却不能长久，他心不甘。
还有把他从地狱里带回去的严父和母亲还有他阿姐。他一直陷入仇恨里，陷入如何获得权力获得势力。真正把他们放在心里和关注的时间很少，陪伴他们的时间也少。
他还没有好好的给他们尽孝，还没有看着阿姐寻得意中人，看她嫁人生子。他心有不甘。
他有很多很多需要挂念的事，许多想要办的事。
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做不了那么多了。他也等不到了。
这次远离朝堂，跟着李莲花来莲花楼，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想要陪着李莲花，也想要加快进程。
他有些等不及了。
背后的人想玩，那他开始给他们换个玩法吧。
黄泉路上这么多人陪着他，倒也不会孤单。
顾衍身上浮现出一抹疯狂，随即消失不见。
只有这人紧闭的双眼和缓慢平缓的呼吸。唇角微微勾起，显得恬静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