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九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么不讲道理的告状,他假装愣了好一会,寻思该怎么应对。
旁边的推官却是不怎么长眼,等他一会没动静自作聪明地咳了好几次,吸引了一众站立在公堂上之人的视线,他才白了对方一眼,清了清嗓子。
“这位小姐,你说那张秀儿要对平南郡王意图不轨,证据在何处?”
闫欣重哼了一声,说:“张秀儿雇的那位舞姬已经被击杀在尤府,她的尸体,就是证据。”
袁九章震惊地站起来。
“你……即便是郡王本人,也不能随意杀人。”
尤三姐看了闫欣一眼,咬牙忍住要拉扯她的冲动。
闫欣神色淡漠,此刻仿佛尤乾陵附身一般,冷冷地看着袁九章说:“九大人,您的意思是要等人家把毒下到郡爷嘴里,等郡爷一命呜呼上天了,我们才能杀人?”
袁九章抹着汗解释:“下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可人家不过是个舞姬,阻止其行动,对你们来说也不是难事。”
闫欣冷笑。
“说的好听,那飞天舞的威力,你见识过?”
袁九章不吱声了。
闫欣接着说:“好了,反正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现在我们说的是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张氏。”
“九大人,您不将人捉拿归案吗?或者,直接等锦衣卫带人比较好。”
袁九章急忙说:“不不不,顺天府能办,能办好。不劳锦衣卫了。”
袁九章赶紧去吩咐衙役带人。韦元庆站在边上观摩了许久,这个时候才开口问道:“这位小姐很是眼生?”
闫欣是真的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说话,她下意识往尤三姐那边退了一步。
尤三姐会意,上来挡在了闫欣跟前说:“这是我家的表小姐。我们自小和郡王爷的关系很好,这次郡爷遇上这么不讲理的事,我们都很着急。”
“统领大人家的遭遇我等也有耳闻,想必也很是无语。”
韦元庆后退了一步,拱手道:“三小姐,敢问那位舞姬真的死了?”
尤三姐皱眉。
“统领大人想看看尸体?”
韦元庆含蓄地笑了下,道:“倒也不是。在下相信三小姐不会妄言。”
尤三姐也礼貌地笑,问道:“夫人不知可好?”
韦元庆迟疑了下,说:“谢三小姐关心,她没事,人在外府衙外,等这里暂告段落,三小姐赏脸可去看看她。”
闫欣拉了下尤三姐的衣角。尤三姐侧头过去,听她低声说:“答应下来。我刚好有事要问问她。”
尤三姐笑了下。
府衙的人很快将张秀儿带上了大堂,这一次她似乎谨慎了很多,只匆匆扫视了一圈,看到闫欣等几人站在另一边疑惑了下。
袁九章似乎对这接二连三的事有些不耐烦了,当着尤府和兵马府的面也不好怜香惜玉,他重重地拍下了惊堂木,厉声道:“张秀儿,尤府状告你窃取平南郡王的病症情形,意图不轨,你可知罪。”
张秀儿吓了一跳,面色刷白,一身惶恐地跪下去。
“民女不知,民女好端端地为何要做这等事。大人,民女是被冤枉的!”
这话回得很刁钻,纵使在盛京当中身经百战的袁九章一时也回不出来,他转向尤三姐那边,问道:“尤三小姐,您这边怎么说?”
闫欣回道:“好端端的当然不会做这种事。”
张秀儿愣了下。
闫欣站了出来,看着张秀儿说:“首先我们来说胡岳的案子。胡岳生性好色,常年流连烟花之地,即便后来他死了,你对他和那些留住他的人和地方都异常痛恨。”
“你在胡说什么”张秀儿道,“我恨那些可怜之人做什么。我自己能过得好就不错了。”
闫欣说:“你根本不是六年前认得阿迷的。而是你从京郊回来之后,发现了阿迷在跟踪你。你原本是打算将她骗进了自己家中,伺机对她下手。”
“结果阿迷毫发无伤,你怕她死在外面,便亲自安排了车给阿迷。掌握了她的去处。”
张秀儿呼吸急促起来。
“这位小姐,你这种蓄意栽赃是要有证据的,我一个住在自己家里的女子,为何要骗人,又怎么对一个像阿迷这么大个人下手?”
闫欣推开抓着她的尤三姐,径自走到张秀儿面前,伸出手轻轻捏起了那只柔弱无骨的手腕。
“上次见你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胡岳死后。你在盛京无依无靠,常年寄居在父兄家中,但你父兄却将你看得很紧。”
闫欣看着她。
“一个寡妇,胡家也没有将你休弃,你却不跟着家中小叔住在胡家原有的宅子里。为何要选择住到北城那边偏僻的地方去。”
张秀儿眼眶睁圆了,说:“……这些和平南郡王,和尤府有关系吗?”
闫欣摇头:“没有关系。”
袁九章坐在上位,拍着惊堂木说:“这位小姐,请不要擅自对嫌疑人发问。”
闫欣回头说:“但这个和香坊烧毁的案子有关系。”
韦元庆闻言一愣。
“怎么说?”
闫欣说:“那日气势汹汹地去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