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赖着不走。 她执意送出去的礼,可不想烂在了自己手上。 萝茵见四下无人,小声问:“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郎主既然无意姑娘,姑娘也不用上赶着呀。” 滢雪笑了笑,没说什么。 早些时候她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若是过了话本中的一年之期,戚家依旧平安无事,嵇堰那块硬石头她也尚未啃下,那便真的算了。 到时也不用等三年之期,只确保嵇堰真真切切无意再寻戚家麻烦,她便自请下堂回安州去。 毕竟,三年真的太长了。 嵇堰无意,她不想把三年的青春都浪费在这后宅中。 若嵇堰有意,嫁谁不是嫁,能谋得前程似锦,家族官运亨通,也算是报答了父亲十数年如一日的爱护,她也享得荣华富贵,算不得委屈。 * 一夜无梦,嵇堰昨日饮了太多酒,不觉得醉,今日起来却是有几分头疼。 坐在床沿,左右拧了拧脖子,缓了一会才站起身穿上衣物。 开了门,两名仆从把醒酒汤和盥洗的水端进了屋中后便出去了。 嵇堰漱口,拿小刀刮了胡茬子,掬水洗了脸,拉了布巾随意擦了一把脸后,这才走到桌前端起醒酒汤。 醒酒汤的味道并不好,端起后,一口气饮下。 放下海碗,拿了刀和马鞭跨出了房门。 从庭院走过,不禁暼了眼西厢。 西厢廊下已有女婢洒扫擦拭,比起先前,倒是多了几分住人的人气。 收了目光,从院中走了出去。 胡邑已经在外候着了。 朝会十日一朝,前两日刚上了朝,倒是不用早早起来。 二人出了府,嵇堰去了一趟禁卫军,询问这些天的巡逻盘查,顺道进宫向圣人汇报,关于突厥在洛阳安插的暗探一事。 突厥刺客一事已经过去了十日,收集的线索甚少,还有二十日,看着时日还长,唯有嵇堰知道这时间有多紧迫。 出了内宫门,胡邑上前问:“今日可还要继续去探查博坊?” 昨日询问的时候,被打断了,也没个准数。 嵇堰沉思片刻:“晚间去花楼。” 胡邑脸色微微一变。 嵇堰:“花楼也聚集了大江南北的行商走客,花娘多有身份不明,若有暗探扮为花娘,施以美人计再加以诱哄,也能从有官家职务在身等人的口中窃取机密,入一重宫不是难事。” 出了宫门,却遇上了郑国公府的车马。 郑国公府也有皇亲关系,昨日成婚,今早新婚夫妻随着国公夫人入宫向太后请安。 胡邑观察了眼,小声道:“二哥,那安州陆世子也在其中。” 嵇堰并未理会,朝着马儿走去,拉过缰绳正欲上 马,身后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嵇兄且留步。” “✏✏” 陆景廷与身旁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走了过来,停在了数步之外:“许久不见,嵇兄别来无恙?” 以前见着朋友,满脸喜意,如今脸上并无半点的欢喜,眼底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情绪。 嵇堰查案多年,怎可能感觉不出来。 应:“有劳陆世子挂心,一切皆好。” 陆世子忽然笑了笑:“昨日本想寻嵇兄说几句话,不承想一直没找着机会,倒是碰巧与嵇娘子在后院见了一面,叙了一会旧,也说了几句话,我想嵇兄应该不会介意。” 嵇堰按着腰刀的手指略一点,眉眼微动。 显然,陆景廷在挑拨。 昨晚戚氏就是怕被他误会才早早解释了,要是让她知道今日一早就被人挑拨离间了,也不知她会如何黑脸,又如何与他怎么解释。 一时间,嵇堰心下竟多了几分期待。 他面色平静,说:“昨夜回去时,芃芃已与我说了与陆世子见面的事。” 戚氏的小字应该是这个,她病中时自称过,应当没错。 陆景廷面色微微一僵。 “在下赶着去查案,便不与陆世子叙旧了。”说罢,一拱手,便拉着缰绳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在安州时,嵇堰救过陆景廷一回,他便缠着他教剑术。原本也就琢磨着多个朋友无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今日,当着人丈夫的面来挑拨离间,让人误会,倒是让他瞧不起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