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剔透明亮的琉璃镜。与梳妆台常见的款式不同,这是从头到脚都看得无比清晰的长款,不仅是她被框在镜面内,就连身后的魏鄞修都一清二楚。此刻,他正半敛着眼眸,专注打量她的反应,幽深的黑眸,目光灼灼。那一瞬焉闻玉仿佛被烫着一般,心尖发颤。透过镜子,她仿佛成了旁观的第三者,清楚瞧见了魏鄞修看她的眼神。平日里他就是这样望着她么……
焉闻玉缓缓蜷缩起柔软的手心,她无法准确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好像无意中窥见了情人的眼睛,然后便惊慌失措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似乎发现了魏鄞修的情,让她方寸大乱。他那句爱慕,并非说说而已。
“你在想什么?"魏鄞修在她耳畔低语。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酡红的面颊,未抹脂粉,不沾酒水,却比那红胭脂还要诱人的色泽。
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品尝,用他的双唇,一寸一寸描摹她细嫩的肌理。焉闻玉感觉到了欢愉,他的每一次触碰,她都不抗拒,甚至越来越喜欢…看来许多举动习惯之后,就很难戒掉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点一点融化在他手中,着实可怕。
起初,焉闻玉还有心力去留意镜像,她惊诧于自己的改变。许多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照镜子方知他们缠在一起竞是这般神色。后来……她完全没有余力去观察任何事情了。满屏都是那不断跳跃摇晃的雪球,饱胀欲滴,企图逃走然后又被两只大掌给攥获抓回…实在是…不堪入目!
焉闻玉被刺激得浑身发颤,鸣呜咽咽,而魏鄞修也不是对画面无动于衷。他阵阵发狠,恨不能把怀里的人揉进身体里,彻底融入骨血之中……焉闻玉被捣得翻白眼,晕了过去,这还是第一次。以往虽说难耐,软趴趴的捞不起来,可到底没有失去意识。这次也不知是因为镜子,还是魏鄞修失明几天,素了几天的眼睛受不住荤腥了……
他颇为自责,连夜把钱太医给传唤过来了。白天才得到休假准许的钱太医,正在家里计划着,这几天是要去和友人饮酒,还是湖边垂钓,晚上他就被传唤进宫了。钱太医苦不堪言,得知祝妃娘娘昏迷不醒,顿时不敢大意。他挎着药箱,隔着床幔给焉闻玉诊脉。
手指搭上脉搏没多久,神色就渐渐古怪起来,然后瞄向一旁正盯着他的皇帝。
钱太医轻咳一声,请来周嬷嬷询问娘娘的日常饮食。周嬷嬷对此很是上心,记性又好,有问必答。魏鄞修在一旁听着,道:“似乎并无不妥。”周嬷嬷忙道:“御膳房的菜色,自是不出错,糕点果盘是染菊做的,也都仔细谨慎着。”
钱太医摆摆手,收起脉枕道:“娘娘并非吃错东西。”“那是何故?"魏鄞修眉头微蹙,他瞧她面色红润,体温略高一点,不太像是生病的模样。
钱太医站起身,拱手道:“陛下,娘娘手足不温,喜热饮食,脉迟沉……乃是阴虚质。”
“什么?”
“俗话说便是纵欲过度,口口有亏,需得调养,再佐以食补。“钱太医利索的说完一整句,垂着脑袋不抬头也不吭声。不说魏鄞修面露意外神色,周嬷嬷更是目瞪口呆,然后下意识看向皇帝,紧接着如梦初醒,挪开目光。
夭寿哦,出了这种事,传出去可怎么是好。陛下这是把人往死里做么!
“朕知道了。“魏鄞修轻捏眉心,道:"且开药吧。”钱太医恭敬道:“给娘娘多吃些温阳之品,忌寒凉瓜果便可,无需开药,就是陛下需得……节制一些。”
魏鄞修面无表情道:“给朕开药,不是有什么破气汤么?”喝完一盅,平气降燥,清心寡欲。
钱太医惊了,倏地抬头看他,迟疑道:“陛下血气方刚,龙精虎猛,吃这个汤……“不是着急子嗣么?太后和大臣都急死了。“朕让你开。"魏鄞修的眼神淡淡递了过来。“微臣遵旨。"钱太医还有什么办法,他不仅要开,还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在这宫中行走,最要紧是不是医术非同凡响,而是嘴比葫芦口还要紧。钱太医退了出去,焉闻玉被喂了半杯参茶,也呼吸平缓,陷入睡眠。她一觉噩梦连连,挣扎着醒不过来,直至天光大亮。睡得不好,起来自然精神头差,甚至脸色都有些许欠缺。焉闻玉整个人懒洋洋的,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完全不想爬起来。周嬷嬷进来看了看,道:“娘娘身子不适,今天就躺着歇息吧?”在床上睡一天?
焉闻玉摇摇头,道:“我只是骨头懒散,没有那么严重。”“不是的,娘娘,今天开始要喝补汤了。“染菊转过屏风,立即通知她。“补汤?“焉闻玉不喜药味,最不爱喝这些炖盅了。周嬷嬷是哭笑不得,无奈将昨晚的诊脉情况告知她。小娘子脸皮薄,听完′纵欲过度′四个大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钱太医来了她都不知道,她的面子还往哪搁!“怎么会这样?"焉闻玉用枕头把脑袋埋起来,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早知道我就该阻止他!”
魏鄞修太疯狂了,一副要怼死她的节奏。
那镜面如此的清晰,不仅能清楚看见捣出的白沫,她花枝乱颤,差点没被捣碎了。
这便罢了,追根究底是这段时日次数太多的缘故……哪怕是他目不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