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日头好的午后出宫,叫上知夏,当面对爹娘说清楚。
她把郭骏延给调查了一番,才到父母面前过明路。焉淮山和徐金兰纷纷惊讶不已。
他们的反应跟起初的焉闻玉差不多,唯恐知夏选择招婿,委屈了自己。倘若牺牲婚事就为了给焉家延续香火,属实是没必要。须知现在这个世道,男娶女嫁,倘若颠倒过来,上门都是些歪瓜裂枣。焉闻玉便把凌公公查知的情况告诉他们,看看二老有何见解。焉淮山沉吟道:“虽无大才,但若有心做点营生,何愁养不活一家老小。”徐金兰则是为着孩子的归属而欣喜:“要是自家孩子,谁不喜欢呢!”嘴上说做外祖父外祖母也一样,可孩子到底是别人家的,又不能日日生活在一处。
能抢占名额到自家来,谁还会傻的往外推!焉闻玉看到他们这个反应,就知是不反对了,不由一笑:“那就赶在年底把婚事定下来,过完年立即完婚如何?”
知夏听了羞红脸,跪下磕头道:“多谢爹娘,多谢姐姐为我做主!”“快起来。“焉闻玉拉起她,道:“你已经是家里的二小姐,往后还要学着当家做主。”
知夏神情一肃,道:“姐姐放心,我才不笨呢,焉家的一切只会是姓焉的。”
她们在嘉邑县长大,也不是没听说过富家女招婿继承香火的事例,有的结局不错,还有的被吃了绝户,老丈人一死就带着孩子改成男方的姓氏,并且理所当然霸占全部财产。
这种事情当然遭人唾骂,可是外人也管不了家务事。究根结底是妻子太软弱了,不能自己站出来扛事,也怪男子皆是厚颜无耻之徒!
“没那么严重,"徐金兰笑道:“只要品性墩良,都是好孩子。”知夏的婚事有了着落,当天下午,一家子就在郡公府里接见了郭骏延。他此时尚未离京,就住在永宁坊的某个客栈里。冬日的午后,郭骏延准时来赴约。
他身量不是很高,穿着一件青色冬袍,瞧着神色紧张,却还是努力挺直了脊背。
许是有备而来,行礼时动作标准,恭恭敬敬。焉淮山来回打量他,把人请到桌旁落座,奉上热茶。有胆气找到京城来,便是有心争取,也有心破自身困境。他看郭骏延眼神清明,应该是个好孩子。
双方接见过后,也没多加客套,就说起了婚事。焉淮山要他一句准话,确定是甘愿入赘,孩子随着焉家姓。郭骏延也干脆得很,当即跪下请求知夏予他为妻,他不仅自己要入赘,还恳求把母亲一起接上。
若换做寻常人家,想要把女婿的生母给带出来,恐怕还得两家来回扯皮。主母有理由扣着不放人,郭县令说不准也不同意,把他的颜面往哪搁。但换做郡公府,想必开口一说,嘉邑县那边不会多加阻拦。焉淮山念他孝心一片,当然乐得帮忙,不过丑话要说在前头,倘若是惹是生非的性子,是万万不行的。
郭骏延也为自己的出身羞愧,他从小到大听过太多,可是她的母亲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悔悟了,也改正了,从不跟主母争夺任何。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郭骏延先回家去禀明父母,然后焉淮山这边请媒婆去郭家提亲。
两家商议婚期时,再把丁姨娘给捎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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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闻玉傍晚才回宫,踩着漫天晚霞,到了朝悦宫才得知,文筝已经等了她一下午。
焉闻玉不由惊讶,小公主竞有这样的耐心。她连忙进去,也没顾上换衣服,先去瞧瞧文筝有何事。听兰正陪着文筝在水榭旁钓鱼,热腾腾的茶点摆着,还挺惬意。“可有收获?"焉闻玉浅笑着走过去,还没看清鱼篓里的状况,就先被一股腥味冲了上来。
她连忙捂嘴往后退几步。
“小嫂子,你可算回来了。"文筝把鱼篓拿远了去,道:“你闻不得,就先别过来了。”
焉闻玉缓了过来,推开听兰送上的梅茶,道:“我没事……文筝丢开鱼竿走了过来:“你现在是双身子,皇兄还放心让你出宫去?”不得不说她羡慕得紧,多自由啊!
“我这次出宫是有事要办,你皇兄也知道的,"焉闻玉看向她道:“你找我何事?”
文筝笑了笑,朝她的宫女一招手,把一个长木盒送上来。她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副画卷,正用丝带系着。“这是我给小嫂子的贺礼,要当面给才算有诚意。”焉闻玉见她这样有心,当然要立即验收才行。她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对观音坐下的仙童,女童活泼灵动,男童憨态可掬,皆是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焉闻玉不由笑了:“真是要多谢公主好意了。”“那当然,"文筝抬了抬下巴,道:“儿女双全呢。”“天要黑了,外头冷,进去屋里待着吧。"焉闻玉留她在朝悦宫用膳。文筝在这里待那么久,本就是要赖下吃饭的,这会儿也不钓鱼了,跟着她入内。
她还一边好奇问道:“你喜欢男娃娃还是女娃娃?”这个问题把焉闻玉给难住了。
她进入内间更换一件外裙,一边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想那么远。”“居然没想过?"文筝不由惊奇:“通常怀孕后不都是非常期待,然后开始猜测性别么?”
“有什么好猜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或许因为未知,还更增添一丝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