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如此的务实。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让人上了一桌子的好菜。
不管是在冬日里常见的还是不常见的,李拂爱统统都想吃。
一口鸭肉,一口青菜,再来一口解腻开胃的小清粥,美好的生活从一顿丰盛的早餐开始。
抱月从传菜的小丫鬟手中接过热气腾腾的汤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塞到哪里,桌子上铺满了各种菜式,让人无从下手。
李拂爱脑袋都埋在碗里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大幅度下降,抱月轻叹了口气,只好叫人再搬张桌子来。
喜儿和详巧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对李拂爱狂吃一通的异常行为的担忧。
趁着抱月把汤羹摆在新上的桌子上,两人悄悄的问起抱月:“抱月姐姐,姑娘这么吃,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对呀对呀,咱们不劝劝吗?”
两张脸蛋围着抱月,皆是满脸的担忧。抱月回头看了看李拂爱,见她还兴致勃勃的和一桌子菜做斗争,又把脑袋转回来,搭上喜儿和详巧的胳膊,一手挽着一个走到离李拂爱有些距离的架子边。
“放心,小姐饱了就会叫咱们撤下去的,现下只是看着凶猛罢了。”抱月说起来直叹气。
其实,与今天相似的情况在此之前一共发生过两次。在一个月前,十月底时,小姐在短短几天内就进行了两次边哭边吃饭、含着泪水拼命咽饭的吓人之举。
那时她都要吓死了,生怕小姐噎住。
但……
据她观察,小姐自己感觉咽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放缓塞饭的速度,并配合饮水来帮助吞咽。而且,小姐饱了自己就会停下。
总而言之!小姐还是十分有分寸的。
与其担心李拂爱,最要紧的还是应该担心一下这些饭菜该怎么办。这么多菜,赐给下边的丫鬟们也可。毕竟,很多菜都没被动过,只是放在上边满足李拂爱的心。
详巧和喜儿对视一眼,略带担忧的散开了。
抱月没有再解释,而是又回到李拂爱身边,等着她吃完饭。
人群中,唯有李拂爱一人坐在凳子上,涌动的人流像一条条黑蛇,围着她柔柔的绕,静谧无声的时光在此流淌。
碗底与桌面摩擦的声音响起,李拂爱吃饱了。她站起身,围绕着的众人开始行动起来,檐下的冰凌似乎都开始松动了。
李拂爱转了转脖子,手臂拉伸着肩膀,抱月及时的凑上来给她披上斗篷,戴上帽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门。
“咱们院子里有香吗?”李拂爱沿着滴水的长廊走着,边走边问身后的抱月。
抱月思索一番后,缓缓的摇摇头:“您不爱熏香,咱们院是没有的,我叫人去同何管家说。”
她俩说“香”,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李拂爱说的香,是求神拜佛时点的香,而抱月理解的是熏香。
李拂爱又解释:“我要的不是熏香,是寺庙那种上香的香,府里不是有神仙像和佛像吗,我想去拜一下。”
虽然已经过了一晚上了,但正常人摊上这种事情都会想要找个寄托点,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想去拜拜,去去晦气也好啊,不然她不安心。
万一那个侍女死不瞑目给她托梦怎么办。
这很吓人的。
虽然杀她的不是她,但她死前眼睛里只有她一人啊。
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和精神稳定,李拂爱还是觉得去点一炷香比较好,能点几个就点几个,家里的点上,评价较高的寺庙里也点。
这几天她就要奔波在上香路上了。
抱月不知道昨天李拂爱和周守全出府做了什么、遇见了何等惊险的危险。昨日李拂爱和周守全回来后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各自疲惫的换衣服,而后周守全只来得及和李拂爱说完一句安慰的话就立马出府入宫了。
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八成是被拴在宫里商讨要事了。
李拂爱决定,她上香时,也替周守全上一炷。
抱月刚想说她去找人拿,李拂爱就先开口:“算了算了,要是佛堂里没有再去找,走吧,咱们去上两炷香。”
都设了佛堂了,总不至于连根香也没有。
李拂爱相信周守全对神佛的诚心。
周守全有三处展示他作为神佛忠实信徒身份的房间,她搬过来之后还没去过,今日是第一次踏足。
并排的三间屋子,足足配了六个人守在门口,两两一对和门神一样立在门的两旁。
李拂爱率先进了正中间的屋子里,门外的两个小厮给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跪的十分标准的小厮。
他跪在蒲团上,口中不断喃喃着佛经,李拂爱推门进来的声音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正上头的佛像受到门外阳光的照耀,金光直闪到李拂爱的眼睛里。
“哇……靠。”李拂爱一进去就被金光闪到了双眼,用手掌挡住耀眼的金光后,李拂爱发出了来自内心的感叹。
怎么能有人把佛像做的这么富贵啊,这种东西不都应该放在库房面吗?
看看这金身,看看这玉座,真是让人想伸手摸一下。
这么富贵,谁送的?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