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他已经开始厌恶文观时了。
看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佐证自己论述的梅弦月,许行镜已经开始想该如何让文观时滚回颍川,活着死的都无所谓,滚回去。
但幸好,梅弦月并未再火上浇油。
他只是微笑着看向许行镜:“文观时非与林庭墨同流合污者,他大抵也是被逼无奈,不会对我军指点江山,将军大可放心。”
被逼无奈。
敏锐捕捉到这个词的许行镜牵出一个笑容,却好似有些用力过猛,莫名显得狰狞。
“我知晓了,弦月。”
感受着梅弦月字里行间对文观时的亲近与维护,许行镜近乎咬牙切齿:“我当然会好好和他相处的。”
……
自许行镜的营帐离开后,梅弦月终于卸下了一成不变的笑容。他抬手掩唇,纤长的眼睫低垂,遮住了那双浓郁的眸。
文观时……
身为自凉州离开的七年间所遇到的唯一志同道合者,文观时在梅弦月这里的意义不同于他人。
他与文观时性情相合,志趣相投。若非文观时无意涿鹿中原,他甚至不会离开文观时另寻明主。
回到自己的营帐,梅弦月将自己埋到柔软的床榻上,只觉得心绪复杂。
梅弦月曾以为自颍川一别,自己与文观时再相见时,会是在明主出世,天下太平后。
却不料……
回忆起许行镜口中,文观时来到兖州的缘由,梅弦月不禁抱着被子,把自己整个蜷缩了起来。
按照文观时只想关起门把颍川治理好的性格,若非林庭墨以要事要挟,他绝不会插手这样的事,更何况还是他一向不了解的战事。
纤长的眼睫轻颤着,梅弦月的小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
他是真心担忧文观时的。
他与文观时互引为知己。文观时于梅弦月而言,是背井离乡寻觅到的第一位友人。
对于那时在众主公间辗转,却又频频受挫的少年而言,那是他第一次在一位主公身上感受到了来自父母亲人的关照。在文观时手下时,文观时待梅弦月极好。除去那些看顾外,哪怕是梅弦月想要离开,文观时都会主动为他铺路。
梅弦月并非冷心冷情,这样的友人,很难不触动他。
正因如此,梅弦月才不知忽然再见文观时,自己该如何……
红润的薄唇紧紧抿起,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微微散开的领口暴露出些许白皙的皮肉,让人总想在上面留下一些不可言说的痕迹。
梅弦月将自己蜷缩的更小了。
文观时……
观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