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她超越。
如今这般,恐怕更是只剩师徒的名分了吧。
他离她越发的远了。
他优秀的小徒弟,对彼时的他都不曾动心
又怎么会喜欢现在的他呢。
谁会顶着一世骂名,爱上一个废人。
谈若扯扯唇角。
他轻声地唤“渡儿。”
接着,伸出一只手。
“师父,可有什么吩咐”
时浅渡应声,顺着师父的意思牵住了那只手。
师父的手有些凉,受刑后虽然虚弱,却依然光滑柔软,握在手里像是上好的白玉。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连手指尖都生得这么好看,不愧是她的师父。
“师父的手好凉,我帮您捂一捂。”她双手一合,将师父修长漂亮的手掌握在其中,“您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牵我的手了,上次似乎还是”
她想了想,由于时间久远,竟是说不准年份了。
“至少百年以前了吧。”
谈若勾了勾唇角。
往日里艳红的嘴唇,此时缺乏血色,不那么诱人了。
是啊,很久没有牵过她的手了。
自从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后,再没有过了。
他脸上的笑容多出了几分诡谲,能看得别人心中发毛。
而目光又是极近缠绵的,落在两人相握的手掌上。
“以后,师父便不是什么上仙了,也不再能为世人做些什么了。”
他掀起眼皮,再与时浅渡对视时,那抹微妙的笑意与痴缠的目光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虚弱苍白却依然柔美无双的面容上失落与怅然,仿佛他在乎的只有天下苍生。
身为徒弟,自是不忍心看见师父落得如此模样。
时浅渡蹙起眉头,想了一堆快刀斩乱麻的粗暴方式,而后舒展开眉宇。
她回过神,学着师父在她小时候安慰她的样子,揉了揉师父的头。
“没关系,等我为师父正名,师父自然会回归上仙之位。”
也正是在这时,她才突然发现,师父比想象中瘦削许多。
师父把她带大,又是人人敬重的上仙,她总觉得师父身量宽厚。
不知是因为刑罚,还是本就瘦削,她觉得师父跟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也怪师父从来不让她接近。
说起来,这上百年来,师父从来不许她近身。
别人家师徒,师父摸摸徒弟的头,徒弟抱住师父的胳膊撒撒娇,都是常有的事。
她看见别人师徒之间那么亲昵,总是觉得师父对自己太冷淡了。
不过她从没怪过师父,毕竟她师父光风霁月、心系苍生,不是一般仙者可比,她心中虽然会不爽,但也算能理解吧。
如今师父落难,她倒是有机会跟师父多多亲近了。
这么想着,她重新握住师父微凉的手掌,颇为幼稚地一根根把玩手指。
谈若眼底浮出笑意。
小徒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幼稚。
“仙骨被废,再也无法成仙,即便你为师父正名,也无济于事。”
他眉目微敛,说话间已染上了淡淡的哀切之意。
过去柔和又淡然的桃花眼中,无声地浮出了一抹淡红。
不仅如此,还用微软的眼角睨了她一眼。
“那有什么。”
时浅渡又揉了揉师父的脑袋与柔顺的黑发。
她放低了声音,温声道“等我找出害您那人,就夺了他的根骨。”
她说得轻松,就跟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好像夺人根骨这种为人不耻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她一边安慰,一边瞄了两眼师父的眼睛。
红扑扑的,莫名的叫人心软。
她印象中,师父一直是仙门表率,从未露出过半点脆弱。
想来,这次被人构陷,遭受如此惩罚,定时让师父伤透了心。
师父真可怜。
她在心中低叹一声。
“胡闹,夺人根骨,实为不齿,怎么这么大了还叫师父不省心”
谈若假意低斥一声,收回视线,手指微紧,握住了时浅渡的手掌。
他摇了摇头“更不要说是为了师父这么做。”
“您是我师父,我理当报恩,不为您着想要为谁着想”时浅渡低哼一声,“而且,那人害您如此,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待真相水落石出,那人怎么说也是一死,倒不如死得有点用处,这个道理,就是天帝都不会反驳的,只不过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罢了。”
换做从前,若小徒弟说夺人根骨,谈若必定严加呵斥。
可经历了这么一番
他一心为人,又有谁会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