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边萦绕,她虽是重生,却没喝孟婆汤,那些话宛若冰棱在她心底凝结蔓生。
手指拢起,掐进掌心,正想着应该如何拒绝,这时身后的杏花林里却突然传来轻微的踏步声。
“请问这可是郡主的手帕?”
年轻少年的声音,微低沉,却如碧玉落瓷盘,很好听。
霍明阮正处于困顿之中,忙地转身。
只见得一位少年出现在杏花林之中,他墨带束于脑后,身穿绣金丝窄袖深赭衣,一双黑素靴,正踏着落了花瓣的草地而出。
阳光透过交错的枝桠和花苞,在他脸上映上阴影和光斑,墨发随风微动。
少年打扮比起其他贵公子低调,但那张脸,白肤朱唇,五官高挺而标志,眉眼斜长,是霍明阮未曾见识过的俊美,显得一半疏冷一半矜贵。
身旁的徐殷也看呆了。
他一直走到亭边,才停住脚步,微微仰头,眉眼微勾看着霍明阮,阳光照进他黑色瞳眸,平静曜黑看不出情绪。
少年瞧着霍明阮,将手伸出,掌心躺着一方叠起来的藕色手帕。为了让霍明阮看清楚,他右手捏着手帕一角将手帕抖落展开。
霍明阮顺着看过去,藕色手帕上有一团深红芙蓉花,不是自己的。
再看这人,她似乎也没看到过。
身后的聂丞瞧着少年手上的手帕,眼里划过些不明的神色。
没等霍明阮说话,他又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气度非凡,便问:“方才似乎并未注意到兄台,请问兄台是谁家的公子?”
少年礼貌而端庄勾了勾唇,却是对着霍明阮回的话:“我是江家的三公子,江奉。”
“方才我在篮子里找到了这方手帕,上面没落名,经旁人提醒,说像是郡主的,正好散步到了此处,见得郡主,所以才前来一问。”
霍明阮看着这叫江奉的少年。
不知道为何,她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身形,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但这张脸,她却没有多少印象。
见她望着他不说话,江奉的视线落到指尖的手帕,“郡主此般神情,看来这手帕不是郡主的,是我认错了——”
他刚将手帕攥进手心,霍明阮灵光一闪,突然道:“等等——”
余光瞥着聂丞,她忽然轻轻弯了唇,说:“这是本郡主的手帕。”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聂丞,握紧了掌心,面不改色说:“聂大公子,不瞒你说,今日皇后娘娘让我们投手帕,却并未说只能投一块。你们能收多块,我自然也能多投。方才我在对岸见江公子相貌非凡,我也很喜欢,所以便多投了一方。”
聂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是拒绝自己的借口?
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唇边牵起一抹弧度,眼底却没有笑意:“所以公主的意思,是要和这位江公子走?”
霍明阮掐着自己的手心,说:“嗯。”
聂丞便不再说什么。
他出生金贵,从小读书刻苦,在人才如云的京城,也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抔人。
从小看上他的贵女便数不胜数,但他感兴趣的却很少。眼下的商河郡主,是第一个面对他示好拒绝的人。
但越是如此,反倒让他生出了征服欲,这样的女子,他更有兴趣了。
霍明阮嗯完,便不理会聂丞,转身向那个叫江奉的少年走去。
她接过他手上的手帕,抬眸朝他看了一眼,说:“走吧。”
身后似有灼热的视线,她忍住想要加速的冲动,稳住脚步,挺起胸膛,转身向前走去。
身后的少年也跟了来。
等走出上百步,霍明阮方才吐出一口气,朝后望了一眼,重叠交错的杏枝后,似乎还能看见那抹青色的身影伫立。
身旁少年停住脚步,往旁边挪了挪,随即朝霍明阮行了个礼:“方才我于林中散步,听见郡主似乎不太愿意同聂大公子同行,所以才行了此策。若因此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见谅。”
他虽说着抱歉,神情却不卑不亢,并没有抱歉的意味。
霍明阮摇摇头,说:“不用抱歉,方才是你帮我解了围,我应当感谢你才对。”
江奉听了这话,眸底划过些许探究的光芒,说:“所以郡主,确实不想要和聂大公子一起走?”
霍明阮还沉浸在方才见聂丞的酸楚,以及和旁的男人一起逃离的心虚之中,她没听进去江奉的话,只敷衍应了声。
江奉见她心不在焉,垂在一旁的手指轻轻蜷曲,“郡主的意思,是不喜欢聂大公子?”
他说完,便侧眸望着她。
霍明阮回过神来,听得这话觉得奇怪,不由抬眸看他,但见他斜扫的眼皮几分疏冷寂然,她诧异道:“为何你觉得我就要喜欢聂大公子?”
江奉默然不回答,漆黑的眸子含着审视打量,眸底如同泼墨的苍穹,暗黑里缀着一丝明锐,似乎要看到她心底。
霍明阮被他瞧得有些心虚,她微微移开了视线,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聂大公子虽生得好看,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本郡主就不喜欢。”
江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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