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沈玉竹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压着极致的愤怒。
贺宜嘉避开他憎恶的眼神,看了眼周围还在窃窃私语的人,挪步走到沈玉竹身旁。
她含情看着沈玉竹,靠近他耳边低语。
“沈公子,我们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若能以妻子的名义护你名誉,我一句话便可解了这个误会”
“你想借此逼我答应与你成亲?白日做梦!”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怕事情闹大,沈玉竹早就抽身离开,如今知道了是贺宜嘉设的局,那她定然还有后手,这个女人心思可不简单。
贺宜嘉的目光紧紧锁在沈玉竹身上,听到他这样不愿与自己在一起,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所取代。
原本柔情似水的眸子此刻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愤怒与不甘下隐藏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占有欲。
自己深爱他多年他为何就是看不见,玉白色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自己从来都不愿去为难他伤害他的,可她更害怕永远无法靠近他。
“为什么要拒绝得这么干脆,沈公子,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你就声名尽毁了。即便日后查清事实,也没有人会在意真相,你难道想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贺宜嘉声音轻柔,字字句句都像是在为他考虑,担心他一时情急做错了选择。
沈玉竹紧闭了闭眼眸,仿佛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怒火,他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条紧绷,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看来她还真是了解自己,他当然清楚百姓们多热衷于他们这些官家子弟的秽闻,闲言碎语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自己经营这么些年的声誉就这么轻易被碾碎,沈玉竹开始迟疑起来,自己明年还得参加春闱。
片刻后,沈玉竹缓缓睁开眼,眸中的怒火已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的平静。
他扫了眼誓不罢休的男人和周围围观的人群,微微低垂着头,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宜嘉妹妹为我开脱一二了”
将自己常年佩戴的玉玦放在贺宜嘉手心,沈玉竹笑意未达眼底,但贺宜嘉却很是满意。
沈玉竹走到了一旁,他不知贺宜嘉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本来还义愤填膺的人群皆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眉头也都缓缓舒展开来。
那男子对贺宜嘉恭敬又热情的道谢后就抱着昏迷的女人赶紧离开了闭月阁。
“原来是误会,还好没冤枉了好人”
有人感慨发声,误会解除,很快看热闹的人便一一散去。
见人都离开了,沈玉竹才再次沉下了脸色。
“你为了逼我同意婚事,还专门联络上了苏颐年,郡主真是好计谋”
沈玉竹字里行间都是嘲讽,他从前只以为贺宜嘉是只温顺的小白兔,没想到她为达目的也是不折手段,真是藏着獠牙的野狸猫。
贺宜嘉无视他的讥讽,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玦。
“那沈公子,你刚才答应我婚事,是真情还是假意?”
沈玉竹嗔笑出声,她还想要自己的真情?
“看来是我为难沈公子了,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究竟有没有我罢了,如今知道了答案,我便不再执着了”
贺宜嘉神情淡漠,她的唇角微微抿起,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她内心的挣扎。
沈玉竹眼中浮起狐疑与探究,半信半疑的看着贺宜嘉,她怎么突然又看开了?
贺宜嘉浅笑一瞬,伸出掌心将那块玉玦还给他。
沈玉竹接过了玉玦,上面还残留着她掌心的余温。
他凝眉握紧拳头,所以她今天设了这么场闹剧是把自己当猴子耍了?
廊上只两人静静现在原地,心情复杂的沈玉竹选择赶紧离开,虽然闹剧结束了,可他心中的怒火还没发泄出去,这个地方只让他觉得晦气。
走到一个房门前,贺宜嘉停下了步子,轻声唤住了沈玉竹。
听着房内传出微弱的丝竹声,琴瑟如风中柳絮,轻轻拂过她的心弦。
“沈公子,倘若我不是贺家的女儿,你还会抗旨吗?”
沈玉竹静声看着她,他似乎的确很介意她的身份,与她走得越近,便会增加自己的风险,利弊权衡下,他对贺宜嘉从来都是虚与委蛇。
“我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但人生那么长,道路总有汇聚的时候,你说
呢?”
贺宜嘉走到他身前,眸中的赤诚热浪似要燃尽阻拦前方道路的枯树。
她一把夺过沈玉竹手中的玉玦,沈玉竹被她突然的行径惊到,下意识的要去夺回来。
贺宜嘉却拽住了沈玉竹的衣襟,故意用力撞开了门,沈玉竹猝不及防,重心不稳被她拉着双双摔倒下去。
随着两人的突然闯入,原本原本悠扬的丝竹旋律戛然而止。屋子里安静极了,时间似都在此刻凝固,每一丝空气都被抽离,只剩下死寂在每一寸空间蔓延。
贺宜嘉倒在地上,手中依旧紧紧攥着那枚玉玦,哪怕后背撞在地面疼得要命,可她眼中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