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去揪她的小髻，曾小妹赶紧护住，一边嘲笑他抓不着，一边分块跑开了。 看着两个打打闹闹的孩子，曾四娘好笑摇头。 这两个孩子说的其实也都对，可惜，他们哪里知道其中厉害。若是当真顾虑到名声体面，林府和墨莲居士划清界限，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林大人那样的读书人家，能容得下声名有瑕疵的人么？ 两个小孩子童言无忌，其实迎春是真心喜欢这个聪明又坚强的小姑娘。 回到马车里，她就撞见绣橘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司棋姐姐从前每常说姑娘花钱大方，我们都只不信，如今亲见了，才知道是真的。” “果然是司棋调教出来的啊，这就拐着弯地骂我败家了。” 迎春笑骂了她一句，“你懂什么，曾小妹家里可不止她一个，她还有个兄弟呢。寻医问药的或许舍得花银子，可旁的就未必了。” “怎么？这和曾小妹那个兄弟有什么关系？”绣橘不解， “难道姑娘若不送她药丸，四娘就不给她买了不成？要我说啊，姑娘只管给她开个方子，多少药材，什么分量，让四娘自去买了用就是了，省了多少事呢。” “你既知道叫她小妹，必也知道她兄弟叫书齐，曾小妹，曾书齐，从这两个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四娘对她两个孩子分别有多大。 你想想看，既然小妹已经能走能跳，四娘还会把银子花在这些看不到实实在在成效的保养品上吗？” 迎春好笑，横竖无事，便耐心同她多说了两句。 “这……何至于？曾小妹不是也在念义塾么？送姑娘家去念书的，可是不多。 我之前去给姑娘送东西时，也见过里面的孩子，姑娘家统共也就那几个，可见四娘也算是重视了吧。”绣橘却不同意，笑道。 “小妹念的义塾，一天只上学半天，下午就不再来了，因为要在店里帮忙，而曾书齐那孩子现在听说已经顺利上了城里最大的学堂。 你可知一年的束脩便要多少银子？交了这些后，曾四娘手里又还有多宽裕？” 迎春摇头，叹了口气， “你觉得男儿女儿有区分，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你看不到这些。但其实，若是我不送了药丸去，四娘就算肯给她买这些药材，只怕懂事听话的小妹自己也不肯。” 毕竟，在很多人眼里，与其在小妹看起来已经大好的情形下，再给她买什么不痛不痒的营养品，不如拿那些银子去多买些好吃的大鱼大肉，可那些东西上了桌，只怕一多半都会是曾书齐这个唯一的儿子的。 不是说曾四娘有意厚此薄彼，事实上她已经算是待曾小妹非常不错了。可是世道如此，不要说绣橘觉得寻常，只怕曾小妹自己，也都觉得理所当然了。 是吗？绣橘挠挠脸蛋，虽然隐隐觉得迎春这话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可她向来觉得自家姑娘说的总是没错，想了半天不明白，干脆也就不去想了。 总之姑娘喜欢那曾家的小丫头子，多照顾些又怎么了，姑娘说的做的，自然就是对的。 “姑娘，咱们到了。”绣橘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吃惊回头，“空明大师和冯公子怎么都在姑娘的厢房外头等着。 姑娘，咱们突然带了这许多东西，又有好些人口，姑娘不会事先没同大师商量过吧？我们不会被赶下山吧？” 要说林如海这个探花郎头脑不简单呢，又经了这些年的高官要职历练，看透迎春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又算什么。 迎春带着绣橘本是悄悄离了林府，打算一路低调上山。 谁知道马车刚走了两条街，拐角便走出来一行人，远远就对着迎春马车行礼。 她认出那是林府的老人了，忙命停车，一问才知道，原来林如海居然早早料到了迎春要悄悄“离家出走”，特意准备了一车队的行李，没有什么贵重的金银珠宝，但是吃的穿的，甚至包括要使的下人，尽都替她准备好了。 “姑父也太……”迎春喉头哽咽，看着那一匣子的卖身契，只觉得鼻尖发酸，好险差点落下泪来。 “姑老爷当真是待姑娘好。”绣橘也在旁小声道，“送金银器物也都不算什么，难得是这样的心思。 且姑娘怕是还不知道，虽然除了几味嬷嬷和李大叔外只有四房下人，可沈家擅厨艺，王家擅缝纫，封家小哥儿年前考中了秀才，柳家从前一直在账上当差，很得管家的看好呢。” 迎春闻言，倒是回头看了眼绣橘，平日里她身边的事情多是司棋打理，绣橘看着就仿佛一个普通的小丫头，没想到来林家这么点时间，也已经将林府各色人等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也是个有成算的。 不过，再聪敏机智，到底也只是个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