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刀我一剑,专攻对方要害之处,丝毫不给对方留活路。季显扬并非言冰云的对手,很快就落入下风,言冰正想一剑结果了他。 “冰云!不要!”远处传来了沈婉儿的呼喊。 沈婉儿下了马车,提着裙摆正往这边匆匆跑来。 “阿娘!”言辞急忙迎上去抱住她,撒娇道: “阿娘,阿辞好想你啊!” 沈婉儿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小脸蛋,温柔笑道: “阿辞饿了吧,马车里有你最爱的一些吃食,快去吧。” 言辞抬头睨了一眼季显扬,警告意味明显:别打我阿娘的主意!否则饶不了你!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往马车走去。 可惜季显扬并没有看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婉儿一眨不眨。 六年了,整整六年!他在牢中唯一活下去的念想就是她。 她容貌并没有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明俏动人;却似乎又变了很多,尤其是刚才抱着那小崽子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是那样的柔美温和。 言冰云瞧他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妻子的眼神实在火大,猝不及防一脚给他踹飞老远,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冰云,你……” 沈婉儿讷了讷,微微启唇,却是欲言又止,摇头一声叹息。 这个男人啊~活脱脱一个醋缸,现下更是怒火中烧。 但凡她说一句求情的话,对于季显扬来说无疑都是火上浇油,稍有不慎,恐怕最后烧得渣都不剩。 沈婉儿握住了言冰云的手,柔声道: “放他走吧,让我过去同他说几句话,我会同他说清楚的,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不行!”言冰云寒声拒绝。 面色一片凄凉,暗哑道: “他险些杀了阿辞,已是死不足惜,你竟还要为他求情?让我放过他?” “不会的不会的,我了解他,他断然不会伤害小孩子的,不过是权宜之计让我现身罢了。” 沈婉儿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了解他?!” 言冰云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抓重点,锐目一凛,声音凉飕飕问道: “你有多了解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般的了解?” 头发丝里都渗着寒气。 “………” 沈婉儿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却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只好眼中含泪,弱弱抬头甚是委屈地望着他: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何必说这话来伤我的心。”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绾绾别哭,是我错了我错了。” 言冰云着急忙慌给她擦拭眼泪。 末了,犹豫半晌,妥协道: “半盏茶时间同他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许见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下次再见到他,必取他性命!” 眼泪果然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 沈婉儿收了眼泪,点了点头。 言冰云站在远处观望,听不见沈婉儿和季显扬在聊些什么。 只看见季显扬先是一脸愤懑质问的样子,而后又是抱着头一番痛苦挣扎,最后是面色颓然,苦涩一笑。 半盏茶时间已到,言冰云走了过去,听见沈婉儿最后一句: “显扬哥,你该是为自己活的,放下过去,去遇见属于你的美好吧。” 回去的马车内 言辞躺在沈婉儿怀里,仰着小脸天真问道: “阿娘,你以前认识那个大叔嘛?阿辞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呢。” 此话一出,发现对面端坐着的阿爹正蹙眉瞪着自己,顿时讪讪闭了口,往沈婉儿怀里缩了缩。 言冰云一伸手将他从沈婉儿怀中拎出,两人调换了位置,自己坐了过去。 “回去抄三百遍《国礼》,不抄完不准睡觉!” 言辞一听,瞬间垮了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望向沈婉儿求助: “阿娘……” “五百遍。” “啊~~~” 看着儿子一脸悲催幽怨的小模样,言冰云捏了捏额角,这张脸和自己有九成九的相似。 然则自己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那一挂的,这臭小子偏偏表情丰富得很。 言冰云每每看到他脸上稀奇古怪的小表情时,总觉得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