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 外间的敲门声响起,提醒屋里的人该起来去见家中长辈了。 何如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感觉自己抱着什么东西,就蹭了蹭,蹭完才反应过来。 他浑身僵硬的把脑袋挪开,看见了还在熟睡的诸晴。 何如看着睡着的诸晴只觉得她十分可爱。 他有些记不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大约是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还抱着诸晴不放。 何如想起自己昨晚干的那些事情,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但是他不能埋,他还得领着诸晴去敬茶。 何如轻轻推了下诸晴,诸晴睁开眼睛,偏头看向他,眸子清明。 “起了,要去敬茶。”何如小声说。 诸晴应了一声,起身唤丫鬟来梳妆。 只是诸晴换衣服时看了何如一眼——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倒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哪里知道何如学什么都不着调,当时家中老人教他时他也在神游。 何如当时是觉得,两个人挤在床上太别扭了。 主要也是长辈们好面子,引经据典的跟他讲。 他才不想听那些类似诸如“欢娱至精,极乎夫妇之道1”这类文邹邹的话。 不过此时他蹲在床上,看着正在对镜梳妆的诸晴,只觉得这样一直抱着依偎在床上也不错。 诸晴的贴身丫鬟叫芳絮,是从宫里出来的,非常懂事,进来后一直躬身低眉。 诸晴看了眼还窝在床上的何如,清咳一声,递给芳絮一支五珠簪,对何如道:“你怎么还不起。” 何如故作沉稳的说:“睡麻了,我蹲会儿。” 诸晴有瞥了他几眼,想起出嫁前她的嬷妈曾跟她说过,男子晨起偶有立时,他若不提,女子便不必理会。 她梳妆完毕,起来对何如道:“我去外间等你。” 一道屏风隔绝了诸晴的视线,她在八仙桌边坐下,看着烛台上已然见底的龙凤烛,又起身拨弄了一下烛芯。 屏风后传来某个家伙火急火燎换衣服的声音。 片刻后,何如拧着袖口领口走了出来。 诸晴笑了笑,道:“走吧。” 她今日穿一身藕粉色的衣裙,绣着桃花又滚了圈金边,配上珍珠禁步,看着不单调也不花哨。 何如倒是随意的多,一身青绿色劲装,头发草草高束,身上被别的坠饰,看着像是等会就要出去跑马。 他大踏步跨出房门,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莲步轻移的诸晴,小碎步后撤过来,凑到了诸晴身边。 “诸晴。”他道。 诸晴偏头看他。 他什么也没说,只笑着。 诸晴回以微笑。 下人们见小爷与娘子俱出了门,才进房里收拾。 其中一位老嬷嬷见到干干净净的床褥,加之昨夜房里不曾叫水,便微微敛眉,收拾了东西出去。 诸晴随何如走到主院前厅时,何城与其夫人已端坐高台。 她上前端起早已备好的茶水,奉向公婆,并改口称“父亲”、“母亲”。 一举一动极为合礼熨帖。 何夫人这么多年头一遭喝上晚辈奉上的茶,握着诸晴的双手连连夸赞。 诸晴只低眉浅笑,很是乖顺的模样。 何夫人心道:自己原先还怕这位颇有才名的诸氏女嫁进来会有不虞,如今看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又看了眼站了一会儿就没个正行的何如,轻啐他一口,道: “这小子叫我宠坏了,一贯不着调,你若受了委屈同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诸晴小声道:“何如很好。” 诸晴内心:良心很痛。 何如挨亲娘训挨习惯了,只稍微收拾了一下身形,看着也是个人模狗样的大小伙子。 何城也没说什么,只对何如道: “往后该收心了,当年在拂山书院成日偷鸡摸狗,现在该多看些书。” 何如连连称是。 何家祖籍在江城,祖宗祠堂等年后回乡一并去拜。 现在只叫何如带着诸晴去见过几位叔婶姑婆。 见了一圈人,回到小两口的院子里,诸晴忍不住叹了口气。 何如是连自己亲戚都记不全,能把婶婶喊成小姑的程度。 好在婶娘及时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