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叫他们斩草除根,她便一阵后怕。 她见身后无人追杀,在一处野塘停了马,攥着手中的箭矢,踉踉跄跄的走过去,细细清洗耳朵及手上的伤口。 她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箭矢上涂污秽之物以作毒药,只能先将伤口清洗干净草草包扎,以免起了溃疡。 暂且平稳下来后,诸晴抽出箭矢细细查看,箭矢上并无印记,但制作精良,可根据其工艺推断出自何处。 这也是方才领头那人下令射箭,手下之人颇有不从的原因。 弓箭若要可供杀伤,制作上绝不能马虎,寻常人家不可能随意拥有这样的弓箭。 用弓箭射杀后再想将何家人的死因推脱向山匪可就难了。 不过他们干的那些事情,早晚要被发现,在此隐瞒身份也没得多大用。 只是这样奔波一趟,除了满地的土匪尸体,一个人没杀掉。 诸晴想着他们是抄小路来了颇为荒凉的浮元驿,想杀他们的人却精准把握这个好机会,当晚便将人派了过来,恐怕因为那群护院里有人通风报信。 好在她方才只留了芳絮在何如身边,其余护院皆被她带了出来。 她下令分散时观察一番,不见有异样。 那传递消息之人应当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也不曾与来者有过多接触。 如此诸晴才出了急智,让何如带着腿脚不便的何夫人自后山走,自己带着护院引人注意。 诸晴看着红黛,轻笑一声:她倒是把何如这匹好马拐了出来。 她又笑着摸了摸红黛的马鬃,牵着它向附近的官府寻去。 让她折返回去她是万万不敢,只希望有芳絮在旁的何如放聪明点,别一头又扎了回去。 . 垠城县县令尚在睡梦中,忽然被衙中卒仆唤醒。 只听他道:“大人!有贵客!” 杜县令迷迷糊糊的被拉起来,一听说来者是户部侍郎兼雁城度支使何城的儿媳,立马精神起来。 一面收拾着一面向左右忙问道:“出了何事?怎只有这位小夫人来了?” “说是途遇歹人,与夫家离散。”卒仆说道。 杜县令狐疑道:“只她一人?莫不是冒名顶替的?” 卒仆又道:“看形容谈吐不像寻常人家,还牵着一匹骏马。” . 诸晴被请到前厅,有郎中为她处理伤口。 她抿了口茶水,见杜县令走来,起身向他行礼道:“亭原君之女诸晴,见过县令。” 杜县令见她行的是读书人间常见的平礼,虽有些不悦,也依惯例回了礼,道: “夫人不必多礼,还快请坐。” 诸晴来时借了公爹的名头,自然是因为何城实打实的官职比她这虚衔的皇亲国戚好用。 待见了县令,又称亭原君之女,是为自己本身加重分量。 也用这等细枝末节的称呼,为自己所言添些可信之处。 诸晴待县令在上首坐好,便道:“妾身与夫家行至浮元驿,遭一伙匪徒见财起意,慌乱中与夫家离散,还望大人助妾身寻回。” 杜县令道:“何大人上任,为何要走偏僻的浮元驿?” 诸晴面露难色,良久方叹道:“郎君喜行荒僻处,婆婆拗不过......” 她言语中暗示何城与他们一道走的,为请杜县令出手相助增加筹码。 正是因为何城出名,所以连带着他的儿子也因为不学无术出名,偏何城还因为独子对其宠溺至极。 杜县令恍然大悟,道:“既如此,我遣些巡检随你前去探看?” 诸晴起身向杜县令行礼谢过。 . 另一边的何如又气又急。 但母亲在身边,他又不好丢下何夫人去寻诸晴。 好在后山只是一座寻常小山,山中亦不见猛兽毒蛇,让他们顺利的绕了出去。 何夫人疲乏得紧,坐在青石上倚着树干浅眠,那位老嬷扶着她。 何如又频频回望浮元驿。 芳絮是一贯的沉默,在附近拍打,惊走蛇虫。 何如想起诸晴干净利落的动作,看向芳絮,道:“阿晴从前习过武?” 芳絮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道:“娘子当年在书院里学过。” 何如不语,他觉得诸晴下手太过冷静干脆。 或许只是因为诸晴比他强得多,文韬武略也好,骑射身手也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