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晴出了医馆,看见门口站了不少人。 何如骑马,来得快。管事在后边安排马车,是以马车要比何如晚来一步。 马车刚停稳,何夫人便着急下来。 她快步上前,拉着诸晴的手,细细询问诸晴的身体如何。 诸晴一一作答,又目光一扫,瞧见马车安了蒲轮。 等她上了马车,发现座位上边堆得褥子有一尺高。 诸晴心道:真的有身子还好,倘若是误诊可就不好了。 可她面上也不显,佯装不知的待何夫人坐稳后落座。 又过了十数日,临近腊月底,诸晴这个月的葵水还没来。 何夫人请了郎中来为诸晴把脉,终于确定,诸晴确实是有了月余的身孕。 加上临近年关,何宅上下更是一派喜气洋洋。 何如追着郎中去问妇人有孕后平日里的忌讳,虽说这半个月里他天天向老嬷问,又在诸晴耳边唠叨,让诸晴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 “双喜临门啊。”何夫人拍了拍诸晴的手,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她又琢磨了一下日子,念叨着:“是在冬月里怀上的啊……” 说着还颇为促狭的朝着诸晴笑了声。 诸晴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冬月正是他们从雁城出发,赶回闵都的时候。 “年轻人,体力就是好。”何夫人叹道。 诸晴难得被说羞了。 ——可不是体力好?白日里骑马赶路,晚上还能做这事情造小人,也不知道何如哪来这么多精力。 何夫人又同诸晴说了些注意,起身欲走时,正巧何如从外边跑回来,她又拉着何如到外边交代了些事情。 ——何夫人这是多此一举了,何如这十几天里一直预备着,现在在这方面,兴许比何夫人这个过来人知道的还多。 等何夫人离开,何如进了里间,发现诸晴躺在床上,已经眯着了。 衣裳没脱,被子也没盖,像是感觉累了、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何如轻轻摇醒诸晴,道:“先醒醒,洗漱一下再睡。” 诸晴迷迷糊糊的睁眼,揉了揉眼周,苦笑了下,道:“最近总觉得累,也不知是关于有孕,心里想得太多的缘故,还是有喜了就是如此的。” “就是会困的。”何如道,他搀着诸晴起来,又道:“头几个月可能会食欲增加,多眠易累,不过也不能吃得太多,免得晚上积食。” “那便劳烦何郎中了。”诸晴笑道。 何如听见她打趣自己,严肃道:“我可不是背书,你得听我说的。” “可我累了,不想动,能不能现在就睡?”诸晴故意坐下不动,就这样盯着何如。 她觉得有了身子,自己似乎也变小了,开始使小性子。 何如犹豫了一下,道:“我去给你打水,你在这儿洗漱完再睡。” 说完就往耳房去。 诸晴赶忙叫住他,起身道:“我说笑呢,我又不是瘫子。” 终于洗漱完,诸晴回房沉沉睡去,何如却睡不着,半夜里望着诸晴,心中颇为焦虑。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但就是心慌、害怕,这种情绪远胜于欣喜之情。 . 诸晴有孕后,芳絮便不再经手诸晴的衣食住行,诸晴也没多说什么。 落春院的下人里有人疑心:芳絮是不是失了娘子宠信。 但芳絮又一直跟在诸晴身边。 诸晴虽未开口,但芳絮为向诸晴表示自己并无二心,连自己用的香料都主动停了,确保她此身不会有任何、损害到诸晴及其腹中孩儿的可能。 可芳絮就是不愿意回答诸晴曾问过她的问题。 诸晴也叹了口气,心道:罢了,这便够了。许多时候,不光要看人家说什么,还得看人家怎么做。 就是苦了兰茵,她被提到诸晴身边干活,可以说是和芳絮“平起平坐”,但芳絮一退,许多诸晴的贴身活计落到了兰茵身上。 ——虽说现在总归是何如干的活最多,他自从诸晴有孕后就很是焦虑,诸晴身边事务他都不愿假手于人。 然后兰茵这个精明鬼,又发现芳絮身上没香味儿了。 她怀疑芳絮这个“媚上欺下”的家伙,用这些招式在诸晴跟前讨欢心。 于是兰茵也停了自己身上的香粉。 娘子身边两个贴身丫鬟都不见脂粉味,落春院的丫头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想着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