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着胆子叫兰茵去试探一二。 可诸晴又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梦,也不知道何如此时是何等忐忑不安,只是按照自己确定死的想法,做出一如往常的回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他与诸晴成婚时便是稀里糊涂的,到了今天,何如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无所知再跟另一位陌生女子成婚。 七月时何如曾给诸晴寄去过一封信,只是信上未曾落下一个字。 他是有千言万语想对诸晴说,可挑挑拣拣,只觉得这些话寄于诸晴都显得自己矫情,一点儿没有男子气概。 但他又实在想寄一封信给诸晴,最后便寄去了一张白纸。 因为怕被诸晴认出来,还特地叫别人来写信封上地址。 信寄出去后,何如又觉得后悔。且不说署名不全的信能否成功到诸晴手上,即便诸晴收到了,打开信封看见只是一张白纸,恐怕也只会觉得有人戏耍,将这封信随手丢弃。 不过何如也纳闷,他并没在这张纸上留下什么动人心扉的话语、掏心掏肺的情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如此在意一张白纸的去向。 大抵这世上总有些白纸,是因为承不住满腔的情谊,只好以空白相替。 ——他不知道诸晴一看这封没有署名的信,就知道除了何如这个喜欢“没事找事”的人,也没有谁会干这种事情了。 可是笨口拙舌、说不清楚这份情谊有多么厚重,怎么能期待得到心怀顾虑的人一声明确的回应? 何如不知道,他的小心翼翼使诸晴觉得,这份感情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负担,并寄希望于两相别离后,何如同样能脱身这片泥沼。 他纠缠而又胆怯的姿态,更让诸晴坚定这一想法,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念头,将其拒之门外。 但何如骨子里天生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劲。 他将兰茵写下的那张小纸条投进木匣子里,又把自己砸到大床上。 得亏这张黄花梨鸳鸯纹架子床足够结实,只发出“吱——”一声“惨叫”,没叫他把床压塌了去。 何如偏头盯着床前那支幽幽烛火,脑中浮现诸晴夜半时分坐于此地,沉静看书的模样。 他翻了个身,狠狠锤了一下床面,下定决心! ——他要向爹娘“以死明志”! 何如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自己在家中大闹一番,寻死觅活,叫爹娘明白自己“宁死不从”的新年。 他要是再闹大些,说不定还会叫诸晴听说这件事,有所动容呢? 只要想到诸晴会因为自己的“死”而难过,何如心里便美滋滋的。 至于丢爹娘脸面这件事,何如颇有几分“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的心思在。 既然二老也不听自己的想法,就别怪自己让他们在子嗣教育之上,本就不怎么多的脸面再添一记笑柄。 何如一向说干就干,有了这个念头当即就开始谋划,先选一个“黄道吉日”。 这日子绝不能选在佑儿的周岁宴之前,毕竟这是一件大事,自己可不能把女儿这样的好日子给毁了。 还得尽快——否则诸晴万一又因公务被派谴出去,那他这场闹剧就缺了最为重要的一位观者。 何如自认为这个计划是“一石二鸟的绝妙计划”,他既想向爹娘明绝不二婚的志,也想向诸晴明忠贞不渝的志。 而且就目前何如的架势来看,他心里对后者更为看重些。 何如觉着诸晴说是不来佑儿的周岁宴,但说不准临到时候又改变主意了呢? 不论如何,诸晴都应该会在闵都留到佑儿周岁宴后。 他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如此自信;若叫他晓得诸晴确实是快马加鞭,赶在佑儿周岁宴前回来的,他这“父凭女贵”的得意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冒出多少馊主意。 只是何如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大抵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何如最后把这个日子定在佑儿周岁宴后一日,免得“夜长梦多”。 八月十八,佑儿的周岁宴。 何如老早就开始给佑儿挑大名。 何城与何夫人将这个权力交给他这个孩子亲爹。 何如挑选许久,选中了一个“予”字。 何城没什么意见,何夫人看着这个字,又絮絮叨叨好久。 何予的周岁宴办得十分热闹,只是何如没能在人群里找到熟悉的人。 倒是看见一个他压根不想看见的人。 何夫人在不远处牵着玉姑娘的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