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邵玖被这直白的期望逗笑了,她常常会羡慕太子妃这样坦诚的心思, “是啊!人总是盼望着最好的。” 邵玖只是笑了笑,她有太多的心事说不出口,也没法说,以前的邵玖并不怎么喜欢玄言诗,可如今只觉得唯有玄言诗能写尽她的心思。 她向往自由,崇尚圣人光辉,许是经历过黯淡的时光,对于光明才是盼望,她有着不该有的希冀,而这份希冀不属于人间。 她还有明天吗?或许有,只是那明天是她所期望的吗? “你在想什么?” 太子妃见邵玖翻着账册,愣住了神,很久没有回过神,眼神盯着账册,却没有光彩,便开口问道。 “嗯?想很久以前的事。” “孤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曾经是不是有过情郎?” 太子妃不是刘瑜,她是局外人,看得清楚邵玖虽然对刘瑜千依百顺,柔媚多情,可那眼中没有情,只有媚。 “是。” 邵玖大大方方承认了,她无需掩藏自己的心意,那是她年少时对于未来的期望,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不曾思慕过心中的少年郎呢? “他是怎样的人?” “一个……风光霁月的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 “他出生寒门,恐一生志向难舒。” 提起心中那人,邵玖竟有一种久违的轻松,她还记得那人的模样,清逸俊硕,文采斐然,他的文章就如他本人一般,有着一股子文人的傲气。 他们少年相识,读着一样的书,写着相似的文章,邵玖想着,这世间恐怕再没有比彼此更了解对方的了,他们是知己,是伯牙子期,神交已久。 若不是那场意外,或许他们会成为一对佳偶,筑庐孤山下,吟风映月,仿效当年七贤,虽清苦,却怡然自得。 如今想来,恍然是场空梦。 自入北朝以来,连自身尚且难保,哪里去打听南朝人的消息,如今猛然被人提起,她倒有心想要打听一二了。 “琼之,你既然已经到了北朝,以前的事该忘就忘了吧。” 太子妃见到邵玖的模样,心中清楚得很,她是个聪明灵巧的人物,唯独提起那人时,邵玖的眼神露出了寻常没有的光彩,从那双眼睛中,太子妃知道邵玖心中一定非常记挂那人。 “知己之情,实难忘却。” 若是其他人,或可翻篇,可那是邵玖,她一向情笃,不尚伪饰,亦无需伪饰,她自以正道守心,怎愿做违心之事。 太子妃知道自己是劝不了邵玖的,她所决定的事,邵玖只是外表柔弱而已,内心深处却是坚韧不拔的。 “这件事你不要让太子知道,此事孤就当没有听到过,你也不要对其他人说。” 即使劝不了邵玖,她也得叮嘱一句,她不在乎邵玖心中是怎么想的,但她知道这件事会很容易成为邵玖的把柄。 作为太子妃,她不希望内官动乱;作为妻子,她不希望丈夫心伤;作为朋友,她不希望友人处于险境之中,出于种种考虑,她都不喜欢这件事摆在明面上。 邵玖点点头,这件事是埋藏在她心底的秘事,她亦是年少轻狂,怎会没有心仪情郎,当年情深,自是有着无限期望,如今纵使难得当初乐事,这样的心意也是难得的。 自入北朝后,身处异乡险境,她就变得沉默少言,多少事情无法宣言于口,只得埋藏在心中,日久天长,直到有一天她这具躯体再也承受不住了。 初雪刚融化的时候,太子妃带着邵玖出去看看赏雪景,东宫栽种了不少梅花,邵玖从未见过这样盛的梅花。 在南朝,冬季未有如此寒冷,虽然也有梅花,却没有这样雪地中的景色,红梅白雪,实在是好看得紧,邵玖不由放慢了脚步,信步细细游赏了起来。 “妹妹很喜欢?” “白雪红梅,可谓盛景。” “妹妹何不作诗一首,寄给太子殿下,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太子妃见邵玖眼中含光,邵玖生平只有三好,一好山水乐景,二好诗赋文章,三好美酒佳肴。如今身处此前从未遇过的盛景中,心情的愉悦是显而易见的。 邵玖确有诗兴,却不愿特地为刘瑜写诗,诗者,当由心所发,她特别不喜欢这样应酬宴饮的诗,觉得缺少了几分真意。 纵使有几分真意,也不够尽兴。 但当太子妃让人准备笔墨的时候,她还是提笔凝思,写下了一首《冬日赏梅咏怀》,以梅自喻,赞赏梅的高洁。 诗到了刘瑜的手中,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