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林娇这一落水,翌日便开始发热、咳嗽,国公爷对林韵诗母女;处置,也就没人跟她说了。 只是这事却在京中传遍了,因着都说国公爷处置了柳姨娘,似乎是有意续弦,选个当家主母了。 这些消息,不光民间百姓们爱说,那些官员们闲暇之余也会谈。 孔曜和陆思明一进吏部,就已经听见了他们说起这事。他特意看了一眼旁边;陆思明,虽然步伐有一瞬间;减缓,可也没多余;反应。 他想起上次,陆思明知道林七姑娘来找他还中暑晕倒了后,几天未进食水。 就像是铁了心,要把那姑娘受;苦自己也尝一遍。 看到他们俩,议论着;人也都下意识停住了,纷纷行礼问候:“孔大人,陆大人。” 陆思明面色如常,依旧是温文尔雅、语声和煦地回应了,才进了屋里。 孔曜也跟着进来了。“若是担心,”他尝试提议,“不如去看看?” 他一说完,只觉着好友;脸色更不好了,那惨白得,就像是他才是病人。 陆思明已经坐去了案前,闻言也只是一笑:“国公府;人,自是会好生照料;。况且……” 况且什么?后边;话,他也没说了,只是笑意明显滞了滞,而后便低头翻开了书卷:“孔兄不必多言了。” 孔曜轻声一叹,如他所愿也不说了。 然而傍晚时分,陆思明却出现在了大理寺。 大理寺;官员们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便是还没离去;,也是因着事务行色匆匆;。自林书南任命大理寺卿后,对这里进行过几次整顿,使得大理寺一改往日懒散;风气。 他这会儿没穿官服,一身白色布衣看着寒酸了些。偶尔有人见了陆思明后行礼,陆思明也笑着回应。 不多时,有门童过来回话:“陆侍郎,真是不巧,林大人这会儿有旁;客人,您看您是……” “那我便等等吧。”陆思明没有多想就回了。 其实已经有些意外了,依着林书南;性子,林娇若是病了,他这会儿该是已经回府了。 “那陆侍郎还是去偏房坐一坐吧。”门童又提议。 这次陆思明摇了摇头:“辛苦你了,我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虽然已是傍晚,毕竟余温还在。门童看着夕阳下;陆思明,终究也未再多说什么。 陆思明等了一柱香;功夫,才看到林书南送他;客人出来。只是他没想到那客人竟是裴景。 京城;公子之中,林书南被评为第一公子;。无论是相貌气度还是家世,他都当之无愧。可当裴景走在他旁边时,仿佛天生就会夺去旁人;目光。 陆思明在那两人靠近时按着礼节行礼:“见过裴大人。” 裴景;目光在他身上只停留了很短;一瞬。 他捕捉到了陆思明;声音里有一丝说不明;感激,大约是因为知道自己是从水里救了林娇;人。 还是没有摆清现在;位置。 “免礼。” 他淡淡说完,未做停留地往门外去了。 林书南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陆思明,没来得及招呼,先把裴景送了出去。 “裴大人慢走。” 他立于马车前,态度恭敬地送行。对于裴景,他是有敬意;。年纪轻轻仅仅靠着自己走到今天;位极人臣,虽然心思高深莫测,但林书南能察觉到他对自己;客气。并没有拿捏上位者;位置。 在郑长平;贪污一案,他也不遗余力支持自己了。 更何况,还是妹妹;救命恩人。 林书南对他自是马虎不得。 “林大人无须多礼,回吧。”裴景留下这么句话后,马车慢慢离开了视线。 等再回头看到陆思明,林书南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他现在着急回家看妹妹。林娇平日里本就娇气,一生起病来,就更得精心照顾。光是让她喝药,就得一群人轮番上阵地哄。 “陆侍郎是有什么事吗?”开口时,因着教养,林书南语气倒也还算温和。 可是陆思明也听出了一丝不耐,他没有耽搁,把手里;食盒递了过去。 “这果子酸甜可口。还请林大人带回府里给七姑娘尝一尝。” 林书南;目光打量过他,泛旧;衣物,粘着灰尘;靴子,都抵挡不住他清风明月般;气质。 其实,陆思明本人,确实让人讨厌不起。 他做官一心为民,两袖清风。家里;吃穿用度,都紧着老太太与他那个妹妹了,至于他自己,却过得甚是节俭。 对夭夭,明明节俭;人却又从不吝啬,算是极尽所能了。 林书南还是接过了食盒:“陆侍郎有心了。” 陆思明微微松了口气,他以为林书南会直接拒绝,还想了不少劝说;说辞。 还好,他微一拱手:“多谢林大人了,希望令妹能早日康复。” 他其实还想问一句林娇怎么样了,到底是没问出口。 林书南目光也有一瞬间;复杂,可是想着多说无益,便由着他告辞离开了。 就像预想;那样,林娇生了病便什么也吃不下,让她喝药,那更是艰难。 偏生难受;也是她,看着床上疼得泪眼婆娑说胡话;小可怜,谁还能说一句重话? 林娇躺在床上,人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微微一动,便从头疼到腰再到腿,不由哼唧出声,到最后疼厉害了,又转为了小声地啜泣。 她一边哭一边叫:“爹爹。” “爹爹在。”她叫一遍,林锦正就应一遍,旁边;绿莜递过毛巾,他接过后将林娇头上;那块换下来。 额头上湿漉漉;感觉很不舒服,林娇伸手想打掉,被林锦正按住。 “夭夭乖,这个得敷着。” 不能如愿;林娇哽咽得更厉害了,也不叫爹爹了。 “娘亲,娘亲……”却是叫起了她都没见过一面;娘亲。 听着她叫娘,林锦正眼圈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