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牛排里,不仅放了薄荷点缀,边缘还摆了六七个圣女果。那一盘水果沙拉,更是摆得比西餐厅里见到的还精致,猕猴桃、哈密瓜、杨桃、蓝莓、无花果、圣女果,颜色多,却不杂乱,很有层次。 程诺喟叹,“你如果不想当设计师了,可以去西餐厅里当主厨。” “那是我八岁的梦想。” 季然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程诺看了下酒标,貌似是西班牙文,她不认识。 季然起开瓶塞,一股清香从瓶口溢出。注入高脚玻璃里,浅黄中透着淡淡的绿色调,色泽很诱人。 程诺浅啜一口,口感圆润饱满,回味中似乎有菠萝的香气。 程诺一气喝下半杯,季然笑,“你果然很喜欢带果味的酒。” 程诺早就注意到玄关进来的一面嵌入式酒柜,“你嗜酒吗?” “算不上,我睡眠不好,每晚入睡前,会喝一杯助眠。”季然夹起一块儿牛排,放进她面前的碗里,“尝一尝,我放了16年的拉菲。” 用法国波尔多红酒煎牛排,真奢侈。 程诺在心底小声腹诽。 在把牛排送进嘴里之前,她特地检查了一下上面有没有带血丝。 她不吃生食,尤其见不得牛排上带血丝。 用目光打量一转,还好,季然的嗜好还算正常。 她放心送进嘴里。 程诺不怎么饿,桌上的菜每样她都动了一点,加起来也不多。她格外衷情那瓶有果味的白葡萄酒。 “慢点儿喝!虽然果味重,但后劲很足。” 季然低沉的嗓音里,填满了迷醉的情调。 季然没骗她,后劲果然很足,程诺感到胃有点不舒服,头也很晕。 “风太大,我有些头晕。”程诺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客厅走,步履不稳,差点跌倒。 “当心”,季然起身,伸手勾住她的腰,温热的嘴唇擦过她精巧的耳垂,然后,仿佛有一簇细小的火苗,从耳根处一路上蹿。 程诺感觉到他的手心格外热,抵在自己的腰眼上。 她难受地偏过脸,因为喝了酒,她的面颊绯红,连眼皮上都染上了薄薄一层粉。 视线相对,季然定定看了她几秒钟,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夜风微凉,唇齿之间,是残存的白葡萄酒味,鼻息之间,是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味。 两人在夜风中接吻,良久,季然离开她的嘴唇,“你有男朋友吗?” 程诺胸口起伏不定,“现在才问,不觉得太晚?” 季然的嘴唇擦着她耳后一小片肌肤,耳鬓厮磨,“不晚,如果你有男朋友,那晚不会跟我回家。” “那为什么还问?”程诺有一种心事被他看穿的懊恼。 “万事无绝对”,季然稍稍远离她,留出一小段安全距离,“我想说的不是你想要开始一段稳定的亲密关系,才考虑我。” “而是恰恰相反,如果你需要一个人同你一起排遣寂寞打发时间,我或许是个很好的人选。” 程诺懂他的意思,只逐欢,不谈爱。 “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如果你将来有一天,想要和别人建立一段稳定的关系,想要恋爱,结婚,我会很识相地,立刻走开。” 她久久不说话,季然耐心问,“愿意吗?” 程诺透过他瘦削的肩膀,看向远处那一片由无数盏车灯汇聚成的耀眼光海。 她想起前段时间看一部老片子,插曲里有一句歌词,“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程诺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 得到她无声的应允,季然抱她去床上,缓缓拉下她雪纺衫背后的拉链。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拉上窗帘,城市灯火从落地窗透进卧室。 程诺静静注视着他的脸,“想要当你红粉知己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你选了我?” “因为”,季然把她的衣领扯到肩部,俯下身亲吻她的锁骨,“因为我总是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