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亲眼见证他在那一面墙的重瓣荼蘼花跟粉白芝樱上花了好几个月的心血。 这要是还没成功,他也该宝贝孙子掬一把伤心泪了。 出门后的谈隽脚下带风,直奔目的地而去,只是临出栅门时,正面碰上了一个身穿规整正装的人。 他脚步微顿,方才扬着弧度的嘴角瞬间放平,连眉间都轻轻蹙了起来。 “回来了?”来人率先搭话。 谈隽“嗯”了一声,但没接话。 谈闳行倒没觉得不妥,只温声问:“要去哪里?今晚不在家里住吗?” 谈隽语气淡淡:“回学校。” “那我让司机送你。”谈闳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谈隽拒绝了:“不用了,我先走了。” 谈闳行拉住了他的肩膀:“等等,身上钱够用吗?” 这是谈隽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 爷爷这样问他是想隐晦表达他对他谈恋爱的支持,但眼前这个人这么问是因为他们之间仅有这样一个话题可以谈论而已。 这其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但谈隽现在已经很少让自己陷入自怜的境地。 尽管他的父母无论是在亲子教育的角度还是在亲职教育角度,都不算合格。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有世界上最好的爷爷,并且衣食足够无忧。 所以谈隽只是很平静地回复:“够用。” 随后躲开他的触碰,快步消失在他的眼前。 谈闳行只得收回手,目送儿子离开,良久后,挺直的背些微佝偻,他轻轻叹了一声。 “刚刚那人是谁?”沈荼回头瞥了一眼仍旧站在原地的人。 “没谁,我父亲。”回答的声音很淡,仿佛从久远的另一个时空飘来。 可如果是父亲,怎么会是“没谁”呢。 沈荼突然不敢再问了。 家庭曾遭受大难的孩子,很容易就能感知语气里的那点不寻常,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谈隽的手。 感知到来自手心的力度,谈隽瞬间柔和了眉眼,半晌后又嫌不够,他将修长的手指挤进沈荼的指间。 一如昨晚表白之时,沈荼对他做的那样。 紧贴到密不可分,仿佛连指间的汗腺也要贴在一起。 * 客厅里灯光辉煌,照映出地毯上精细的纹样。 不远处的猫房里不时传来几声轻微的叫声,是喵咪在挠猫抓板,像是不过瘾,又嫌弃地舔了舔爪子,翘着尾巴走出房间在主人身边趴下。 “爸,音音跟您说了吗?”谈闳行小心给父亲斟了一杯茶。 “说了。” 谈闳行:“那您的意思呢?” “看小树自己的想法吧,我这边应了。” “爸…为什么?” “阿闳,向前看吧,也为你曾经的错误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