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苍音,一人一间铺子,从他的私库里出,都是早些年明帝赏的,顶好的地段。愿选就选,搁不下面子选的,便抽签,绝不失公允。 中馈之事,眼观耳听,都不如上手来得实在。便一人分去一处别院,按规制配好院中仆从,让她们自己学着去管吧。院子也有现成的可选,倘若都相不中,就拨出去一笔银子自个买去。 “我不死,这个家就还是金念掌,等我死了,你们再想着去争去抢。” 晏容安勉强点了头。 可到了郑国公说让姑娘们都跟着郑大姑母的时候,晏容安又死活不同意了。她道,府里的人她管不上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从自己肚子里的姑娘都还要别人去管。 郑晁一拍桌子,道:“那你想怎么样?” 晏容安梗着脖子道:“媳妇自是要自己教昭昭。”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本来二房与其他房就有隔阂,郑晁让姑娘们都聚在一起,便是想着,不让这些小辈生分,到他百年之后,彼此之间也都能有个帮衬。谁成想,晏容安脑子动也不动,只拧着她自己的理儿。 郑晁摇头叹气。 恰这时,五叔郑琅分完了礼物,领着几位姑娘来正堂瞧个热闹。 他一听此事,想了个不着调的法子,“既然二嫂想管,就不如全管了。姑娘们本也爱扎堆儿凑,依五弟看,还真就不如聚在一起。”他瞧瞧众人脸色,道:“若二嫂有心力,就是给姑娘们在每月月末搞个考核都成。二嫂不老是嫌在这内宅无事可做吗,此举必能让二嫂的一腔才能有了用武之地。” 众人面面相觑。 生怕晏容安从中听出了本没有的意思,又来闹翻了天。 谁知,晏容安挑着眉清了清嗓子,道:“行吧。” 没人能想到晏容安竟能真的答应。郑琅人在商人堆里待久了,说话难免有几分流里流气,猛一听,旁人许是会觉得他有些阴阳怪气。但晏容安就属于刚好能适应的另一拨人。 不过,她同郑晁、郑金念却老是搭不上道。 事情能如此解决,实在是再好不过,郑大姑母对李成玉倒没晏容安对郑昭那样离不了手,只在心里想着要对女儿多嘱咐一些,让她不要带着成见去同自己的二婶相处。 现下郑晁手中各处院落的房契还未清点出库,便要先让诸位姑娘敲定铺子。 郑苍音对此事没什么想法,她其实不大乐意参与,只是二嫂已然应下,她也不好推脱。便选了处算不上热闹的地界,打算弄间书斋。 剩下四位小的,便打算抽签决定。 共择出来数十处铺子,吃穿住行皆有所涉及。谁抽出之后,就归到谁的名下,经营好坏便都是自己的责任了,若有能耐,以一搏十了,也只算是自己的嫁妆,绝不会收回库里去。 阿喜先来,抽到一间米铺,她挠挠脑袋。接着是李成玉,抽到一间布店,她觉得也还行,日后倒可以往刺绣与成品衣发展。 到了郑昭,还没抽,她就皱着眉,缘是她想去外郊那处庄园里养马,被她母亲说了。她气鼓鼓地抽了一张,却是几个里面最好的,是处捯饬字画珍玩的藏宝阁。不过,郑昭一点儿也不满意。 榆桑抽到的签不好也不坏,是间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地界好,盈利高,但事务繁杂,需劳心费事。王漪不大喜欢。榆桑自己倒是兴致勃勃。 自落水之后,母亲就一直不大放心她出门,这段日子榆桑在国公府待得都快发霉了。不然,她也不能在三日里就把鹤山逛了大半。 想来是之前在房里闷太久了,才会想东想西,以致梦见床前的黑影——从去鹤山,一直到今日,她都没再感觉有东西在自己房里了。 是以,一改完了契书,榆桑便去仔细瞧了那处铺子,同管事询问了一些事宜。 之后更是快要日夜都泡在那个铺子里了。一开始她只是闲得慌,可等真上了手,榆桑竟也从其中咂摸出些趣味。 有时候,榆桑也溜去别处。茶楼、花市、朱雀外街巷……有一处算一处,她逛了个遍。倘若王漪问起,就全推给铺子。 且这段日子,她同二伯母亲近了许多。晏容安确实是个小孩性子,得顺毛儿捋,只要她心里没存着事,便能玩能闹的,一点儿也没有长辈的架子。 人一出门,消息便四通八达。榆桑的耳朵里也被灌进了许许多多的事,有关于朝廷的,也有来自江湖的…… 她本以为剿匪事后,明帝会对贾贡士来个秋后问斩,没承想那贡士竟被破例派去做了彭湖郡的郡守——当然,若此后他难当“大任”,再治罪也不迟。 再又有白莲教的事,不过没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