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田氏端着卤肥肠来到曹大郎家,古时人口稀疏,因而村边只有他们这两户人家。 曹父早早去世,因而曹家加上媳妇秋娘只有三口人。屋里曹阿婆正在做朝食,大郎曹临河去码头扛货了,他媳妇秋娘听到声音,掀帘出来:“董婶子来啦,快进屋。” “我给你们带了点卤肥肠,自己做的没有臭味儿,你们尝尝可否接受。”田氏端着盘子进屋道。 “弟妹你咋还带东西来了?珠儿可好些了?这几天家里乱,也没顾上问你。”曹阿婆年岁不大,约四十左右,只是晚年得子,早年丧夫,自己拉扯孩子,所以都阿婆阿婆的叫她。 “珠儿已经好了,秋娘身子重了,这些日子得好好照看她。你家大郎那天帮了大忙,得是我们来感谢你,莫要怪罪我来晚就好。”田氏说着把盘子放在桌子上。 今早田氏重新热过,大肠更入味了,好在两家离得近,腊月的冷天里,红润的卤大肠上边还冒着缕热气。 “婶子,这是大肠吗,怎么如此味美?搞得我都嘴馋了。”秋娘细声细气地说,她年过二八,皮肤白皙,柳叶眉单眼皮。 曹家日子过得也紧巴,秋娘身形单薄,全身上下只有肚子大,瘦胳膊瘦腿衬的肚子大的吓人! “这是珠儿想点子卤的,我也是第一次见,没有怪味,和吃肉一样。”田氏解释道。 “珠儿那丫头机灵的很,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和秋娘没吃朝食,你就来送菜了。”曹阿婆端着两碗稀粥到桌子上:“弟妹可用饭了?要不和我们一起用些?” “我送完就回去了,家里还有好些呢,要是吃着好再去拿。秋娘要生了,得多补补。”田氏说着往外走,也没看到曹阿婆眼里闪过的愧疚。 “好,我替秋娘谢过你,到时候我可不客气了。”曹阿婆说道。 秋娘也要从凳子上站起来送,被曹阿婆拦住了。 田氏回到家中,福珠用昨天买的白面摊了薄饼,虽然没有放鸡蛋,但是比干喝稀汤寡水强多了,毕竟是主食不是。 四口人用完饭,董父去渌水村找兽医汪骥,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医马之人。战马和赛马为了稳定情绪,防止惊马,都需要骟掉。 福珠则出门去一线天教牛大厨做菜,田氏带着董鹄看家。 今天福珠独自一人,田氏和董父嘱咐她坐牛车去。村里辰时有辆去镇上的牛板车,酉时往回走,可坐七八个人,每天一趟。 董福珠下了车,车夫李大伯告诉她,傍晚还是在这里上车,千万别误了时辰。 从繁华的街口走到一线天,仍是冷冷清清,牛大厨今天没有打盹,早早等在门口,看见福珠来了:“董娘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让我好等!” 福珠说:“昨天不是约好的辰时见吗?我应该没有迟吧?” “啊!我一激动忘了,不管他,咱们现在就学做菜吧。”牛大厨从她手里接过两块猪肉:“让我来,拿了一路多沉呐!” 这人思想真跳跃,福珠心想,看到陆离也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陆公子,你们一直在这里等我?等了多久,我真来晚了?”福珠自己也拿不准了。 “我也是刚到,不知道牛继什么时候到的。”陆离今天穿了身竹青的袍子,周身在冬日里更显得清冽。 “牛继?就是牛掌柜吗?”董福珠走到桌子对面不确定地问。 “哦,忘了告诉你,牛继他是个厨子,不用在意他说的话,等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陆离倒了杯茶放到福珠面前:“折腾了一路,喝口热茶吧。” “好,多谢。”福珠抻了椅子坐下,眼睛盯着陆离捏茶盏的手指看,上辈子福珠就是个重度手控,奈何自己是个小肉手。 陆离说完话也别扭,以前哪对人说过这种的话,除了母亲没人关心他,他自然也不在乎别人。见福珠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想:我说的话没问题吧?她为什么看我? 昨晚让手底下的人查董福珠,今早便得到回复:背景简单,家中一共四口人,董家靠养猪发家,传到第三代董父这里遇到了瓶颈。前些日子,董家女儿磕破了头,应该是走投无路了才来卖食方。 想到此处,陆离不由地看向福珠的额头,伤口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有碎发遮盖,看不大出来。董福珠也发觉有人看自己,杏眼和桃花眼视线相撞,分不出哪个更多情。 昨天那种尴尬感又来了,“我去厨房看看牛大厨。”福珠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溜了。 陆离看着福珠的背影:我这么可怕吗? 厨房里,牛继正在洗菜,昨天吃的豆芽没有过瘾,今天打算多放点,吃个够。 见福珠进来,把菜扔到盆里,把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