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低头,盯着林深修长的手指愣神。 “发什么呆?帮你解决了麻烦,不感谢一下我?” 宁玉不答反问:“我们家欠你人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总之不是你父亲。具体是谁……”林深拖长尾音,看着宁玉期盼的目光说,“是秘密。等时机成熟,自然会告诉你。” “算了,不说就不说。”总也不可能是她。 或许是她爷爷吧。 爷爷宁海伟年轻时在全国各地闯荡,据说帮了不少当时的落魄人。 这些落魄人大多知恩图报,先前公司危机时刻,很多人也想施以援手,只是他们中从商的人数极少,多是有名无利之人,负担不起。 就连那次全家人一起受辱的寿宴,他们都没机会发声。 林深刚刚的话,只有一点是真的。 她确实想家人了。 宁海伟是她在家里,唯一的家人。 宁玉拿回手机,认真道:“这次谢谢你。” 阳光洒到了宁玉的身上,暖洋洋的。 哪怕隔了一层玻璃,她仍然感受到了暖意。 “其实父亲他还说到了谷源订婚宴的事,如果能少点麻烦事,我想还是不去比较好。” “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去。” 不知何时,一位助理模样的人来到了他们附近。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中。” 林深给了个眼神,助理双手奉上邀请函,示意宁玉接过。 宁玉看着精致的邀请函,若有所思。 下班后,宁玉嘱咐专属司机送她到了一家甜品店。 她今日刚刚得知这位司机的名字,叫做蒋梅。 蒋梅目送宁玉安全进店后,回到车内等候。 店门口上方的牌子上写着大大“甜涌”两字,字体秀气,工艺精湛。 蒋梅拍了张照片,将它当做消息发送了出去。 宁玉点了个套餐:奶茶一杯、黑森林蛋糕和双层芝士蛋糕各一块。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了纸笔和一封信。 纸是牛皮纸,上面划着工整的线,可以当做信纸。 自从她13岁那年遭遇大变故,被接到涌江宁家后,再没交过真心朋友。 或许和儿时经历有关,她无法信任身边的人,不想和他们交流,更不会和他们交心。 于她而言,现今在她身边的人,算不上她的朋友,只是能说几句话的人而已。 至少在她的心里是这样。 林深是这样,毛希也是这样。 她是个内向的人,用独处获取能量,本就不需要大圈子。 心中想着不交朋友,但身边仍然会有源源不绝的人涌现。她和他们来往,不说真心话。 他们以为她是他们的朋友,可她不这么觉得。 一开始觉得轻松,后来偶尔会觉得孤独。 尽管不喜欢太宰治,她依然认同这位作家说过的一句话: 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贱,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 后来,她找到了排解自我的方式——通过书信交朋友。 这样见不着面的笔友,互相不知现实身份、只知笔名和字迹的往来方式,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明信片的邮资是0.8元。 20以内的信件是1.2元,每多20便多1.2元邮资。 这样的价格,称不上昂贵。 中国邮政的门前,必有邮筒,路边时不时会冒出来一个,寄信也不麻烦。 要是怕丢件,直接去邮政加个三块钱寄挂号信就好了。 店内涌动着食物的甜香。 蛋糕是放在冰柜里的,只有奶茶是现做的,上餐的速度很快。 刷着手机吃完后,宁玉小心擦了擦桌面,才拿过信件。 这是她的笔友“straner”寄来的信。 straner常翻译为陌生人,而在宁玉这里,却是她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他们联络已经七年了,见证了纸媒的没落,同好的流失。 这么多年过来了,宁玉不知道straner确切的个人资料,只能从信件的蛛丝马迹中猜测有关他的信息。 首先,他是男的。其次,他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同龄人。然后,他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