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无缝就说明他早就弄清楚了里面的玄机。这么一个和裴太傅有仇的人,拉拢一下正好为我们所用。要是不能,明年开春,正好让他顶上去。” * 回到院子的萧长捷,正撞上吴正。吴正看了一眼萧长捷来的方向,瞬间明白了她刚才去做什么了,于是吴正嗤笑了一声,对着萧长捷翻了个白眼就嘭地一声,关上了自己值房的门。 萧长捷倒也不在意,面上波澜不惊地走到自己的房间中,关上门喝起了茶来。 等候在值房多时的小鬼们已经排着队上来讨好萧长捷了。 一个耳朵贼拉长的小鬼添油加醋地说:“老大,那个吴正在说你坏话,他骂你!说你是什么趋炎附势的小人。老大,要不要吓一下他?今晚我就安排两个小鬼睡他床下······” 萧长捷温柔地看了一眼小鬼说:“滚一边去,坏心眼怎么这么多呢?去去去,给我抄十遍金刚经。” 满堂皆静。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小鬼们一脸同情地看着告状的长舌鬼走到角落抄经。 这是什么令鬼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的惩罚啊? 怎么会有人想到让鬼自己超度自己这种绝妙的想法? 还有没有人性了? 这种奇葩操作连秃驴们念经的功夫都省了,直接自己送自己。 打发了小鬼的萧长捷却在思索,她来户部的目的,本来是想查清楚那桩直接导致凉州战败、父王战死的“军粮案”。可没想到她还没摸到军粮案的边,却发现这户部呈上的账目其中有问题。 萧长捷敏锐地觉得两个看似毫无关系的案子,其中的手笔,有这说不上来的相似之处。 可偏偏这种感觉上的东西,没有实证,根本无从查起。 虽说她今早“投了敌”,可打入其中还不知道要多久。她就好像是掌握了谜题的一角,隐约能猜到些,却始终窥不到事件的全貌。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好几日,萧长捷也像寻常的小吏一般正常的上值下值。 朝局中的暗流涌动离她太远,她安分守己地做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直到半月后,萧长捷接到了一纸调令,萧长捷才久违地又见到了自己的上官李川。 如同半月前她第一次见李川的模样,今日的李川看起来还是从前那般儒雅,只是细看起来,眉眼之间还是透露出了一点烦躁。 萧长捷心中听到了李川在怒斥裴景和,骂声极其难听,竟然攀扯到了祖宗。 萧长捷平静地低眉,如同一个普通小吏一般端正且带有一点瑟缩地站着,等候着上官的吩咐。 李川今日没什么耐性,直接开门见山就对萧长捷吩咐了起来:“圣上派遣裴太傅去幽州查帐,我户部要协助,你刚来没几日,手上活不多。就由你陪太傅前往幽州吧。” 幽州? 看来杨秀的死还是引爆了幽州铜钱案的雷,皇上居然派了钦差去查案,还是裴景和这种硬骨头,摆明了就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户部在这个节骨眼上,既不想得罪杨家,也不想得罪太傅。两方夹缝中,既要实实在在地出几分力,可也不能太过于鞠躬尽瘁尽心尽力,这个烫手山芋,果然还是由她这个资历最浅的人担了。 对此,萧长捷毫不意外。 萧长捷拿不准的只是李川的态度,这人究竟是姓杨还是姓裴? 于是萧长捷试探地问了一句:“大人是要我配合裴太傅查账目?可我毕竟是裴太傅调入户部的人,难道不需要避嫌吗?” 裴景和看不惯榜眼所以没让萧长捷入三省的传闻谁人不知,萧长捷此话说的,就是在刻意点出他们二人的仇怨。 李川果然如萧长捷所料,淡淡笑着说:“无妨,这趟差事,你尽力而为就好。” 萧长捷了然的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得了个出远门的差事,萧长捷连告假都不用,李川就让她回家收拾行李了。 这趟差倒真是很着急,居然三日后便要出门。 便是军报,三日也不见得就能递到幽州。看来裴景和从一开始,便不打算留一点情面给杨家。只怕经此一案,他便是真的彻底成了孤臣啊! 萧长捷不由得有些佩服裴景和,世间清流不多,入世多年还能不改本心的人,屈指可数。 这样说起来她也是很幸运,这般稀少的人,她却已经见了两个,一个是她的师父,一个是她的师兄。看来她这个师门,倒是专门出君子。只是怎么轮到她,就仿佛出了什么差错一般。她这般不择手段的人,倒真是有些玷污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