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裴景和双眼直视着她,眼中只有怜悯和慈悲,并无半分不忍。 脚下的杨成玉惨叫着,裴景和的面色却无半丝波动。 萧长捷有些无趣地移开了脚,淡淡地说:“我还以太傅对心悦自己的女子,总会有一点怜惜。太傅这心,真是坚如磐石啊!” 裴景和不发一言,只是沉默地看着萧长捷,像是长辈在包容自己任性的小辈。 那眼神突然就让萧长捷不爽了,明明现在掌握一切的是她!裴景和为什么露出这种怜悯的眼神!他在可怜她吗?明明他才是阶下囚! 萧长捷有些愤怒地说:“太傅想换,我却不想答应。明明你们的性命都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亏本交易?” 说着不理会裴景和的神色,萧长捷对着属下吩咐道:“都带走。” * 还是昨天那个屋子,不同的是眼前这个人。眼前的萧长捷和从前的她一点都不同,既不是他所熟悉的嬉笑怒骂的林书阳,也不是从前通信时心怀家国大义的永安将军。 眼前的人褪去了他所熟悉的“外壳”,展现出来一种完全不同的样子,现在的萧长捷,好像是在这世间万全没有牵绊的末路之人,心怀一腔愤恨孤注一掷。 裴景和看着萧长捷,长叹了一声说:“你打算关我多久?” 萧长捷老实回答道:“事情结束就放了你。” 裴景和:“什么事情?” 萧长捷沉默不语。 裴景和接着追问:“你不计后果将杨氏全族屠戮,定然早就想过后果。你要反?” 萧长捷长叹一口气说:“太傅何必如此追问,你就当作休假,在我这安安心心地住些日子。等我做完大事,你出去接着做你的太傅,这样不好吗?” 裴景和:“你要我袖手旁观,看着你误入歧途?我做不到。” 萧长捷:“歧途?效忠一个昏庸的主上,做残杀忠良的刽子手,难道就是正途了?” 裴景和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你什么意思?残杀忠良?谁人蒙冤?我从前认识的萧长捷和我现在认识的林书阳都不是叛国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萧长捷冷冷地看着裴景和:“你当真不知?雍州求援的军报呈到金麟台的时候,你难道不在吗?” 裴景和想了想,试探地问:“难道就是因为杨燮主和,你才要杀杨家?可那是政见!虽有不同,但都是为了社稷好!” 萧长捷怒斥道:“为了社稷好?你真以为他求和是为了社稷?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他却在背后求和,这是为了社稷好?那我们呢?我们的死就不值一提?就与社稷无关吗?” 裴景和皱着眉头说:“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萧长捷冷冷地打断说:“我从没有误会!误会的是你啊裴太傅!你高坐金麟台,却看不清身边人是人是鬼!你以为你是圣人?你以为你在匡扶社稷?你以为你救万民于水火?哈哈哈,别做梦了,裴景和!” “杨燮他们坏的彻底,可自诩为直臣的你又做了什么?明哲保身?视而不见?你以为只有挥刀的人在杀人吗?旁观的人也在杀!细算起来,那十万孽债,未必没有你的一份!” 裴景和越听越迷茫,什么十万血债?她说的是凉州十万守备军覆灭的凉州之战吗?那一战和杨燮有什么关系? 可若是没有关系,萧长捷和杨家又有什么仇怨,一定要灭人全族才行? 裴景和不由得想到了此行幽州的目的,是为了彻查杨氏的铜钱一案,可此事未有下文,便被和谈之事搁置了。虽然被搁置,可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说,杨家真的不干净。至于杨家究竟贪了多少钱,这些钱都去了哪里,他却一概不知。 若是这些钱和凉州惨败有关,那便不难解释萧长捷如今的态度和做法。 萧长捷化名林书阳不进中枢便要去户部,是不是意味着,她早知道了这一切? 若是往更深处想,萧长捷假死从凉州脱身,在长安将所有人骗的团团转,是不是也是她破釜沉舟的一招?镇北王府的处境本就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若不能将手中兵权全部交出,迟早有一天会被帝王猜忌。 可如今的萧长捷,已经掌握了局势的主动,进可攻退可守。若不阻止,大周必然换天。 萧长捷看着眼前的裴景和,不用听他的心声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左右是忌惮且想阻止她罢了。只是,他没这个机会了! 萧长捷冷冷地从怀中掏出一副铁链,拽着裴景和的手腕和脚踝就戴了上去。她不顾裴景和的挣扎,一把将人扑在了床塌之人,在趁裴景和讶然之际,将那铁链拴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