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同。”她摸着眼睛,漆黑的瞳仁软软地陷进去,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流到掌心,在夜风里柔和地颤动。 她的蛊饿了,她也饿了。 金包银没有神行符,也没有车马,凭着孱弱四肢,一步步地向上攀登。 喘息声里,她间断地说道:“我来见你了。” 晚风吞没了她的消息。 * 黑市里,帘幕重重,美人如织。 阴书儿戴了幂篱,穿梭在不要命的赌徒和不要钱的富豪间,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李俞白。”她说。 黑衣人从金平糖里抬起头来,眼睛里露出分明笑意,“是你。” “今晚有囚犯赌拳,你要下注吗?”他张口就是生意经。 阴书儿摇头,诧异道:“在兰阳书院,会有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 李俞白笑道:“废名教而任自然,这是兰阳书院的宗旨,还有比赚钱更自然的事情?只要给书院抽头,他们根本不会管。” “真可怕,”她从袖中掏出一方小盒子,“东西我带来了。” 李俞白屏住呼吸,狂喜和历经多次失望后的怀疑,在脸上交错闪现。他接过盒子,丝绒中央,卧着一枚胖大的丹丸。 “怎么像是用藕粉搓的?”他质疑。 阴书儿不解释,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李俞白换了个问题:“这个该怎么吃?” “直接吞下去,不要咬碎。”不然里面的蛊虫就爬出来了。 他仰头,将藕粉搓的未生丹吞了下去,狐疑道:“好像没什么变化?” 阴书儿微笑:“等一等,别急。” 两人又等了片刻功夫,李俞白终于忍不住,招了一个娇小秀美的荷官过来。 “抱着我。”他指挥荷官。 荷官伸出双臂,毫不费力地来了个公主抱。 李俞白紧闭双眼感受,过了一会儿,艰难道:“放我下来。” “如何?”阴书儿也不确定蛊虫的效果。 李俞白双颊晕红,微带羞意,“多谢姐姐,硬了。” “只是……只是它怎么还会自己动?”他面色渐渐古怪,红晕消退。只觉那物过分活泼,不受自己控制。 她猛咳了一声:“刚开始,药效会比较强烈。” “原来如此。” 足足一刻钟后,蛊虫安分了。 李俞白恢复了往日雄风,神采飞扬,连面罩也不带,扶着阴书儿手臂:“今晚有场热闹,请姐姐一观。” 阴书儿不禁好奇:“是什么热闹?” “富贵门的门主把拍卖场开到了这里。今晚就是拍卖场的第一次拍卖,亏你赶上了。” 她嘶地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书院的黑市,比整个江南道加起来都繁华。 李俞白推开一扇雕金砌玉的门,“请进。” 奇怪的是,豪华的门后,房间装潢却很简朴。地上铺着绵白的毯子,香炉里燃的不是香料,而是蒸松针、木樨和荔枝壳,蒸香于半空钟丝丝逸散,令人意暖神闲。 阴书儿坐在那把小而舒适的椅子上,手边恰好有杯温酒。 她举起金杯,和李俞白的轻轻一碰,金子和金子碰撞的声音悦耳极了。酒色清澄,拍卖还没开始,她已经昏昏欲醉。 李俞白揽起和毯子一色的绵白轻纱,四处幽暗,只有拍卖的高台上高烧银烛,明亮如昼。 人人屏息,仿佛在等待救世的佛陀,或者亡国的佳人。 “这是前朝大虞皇帝殉国处种的古槐。”拍卖的司仪精明洗练,强光打在高台中央的枯树上。 枝叶稀疏,树干枯槁。 “这是来骗钱的吧?”阴书儿转头问。 李俞白高深莫测地摇头:“富贵门卖的,绝对是好东西。” 她怎么也看不出一棵枯树好在哪里。 “富贵门是怎么交易的,用银两?” 李俞白道:“以物易物,钱在富贵门最不值钱。” 台上静悄悄的,没有竞价的声音。 莫非是卖不出去? “这应该是被人提前定下了,所以没人敢买。”李俞白解释,“那古槐有前朝王气残存,虽然不剩多少了,但是用来写咏史诗,可是神器。” 看她一脸茫然,李俞白越发得意,“你听过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这首诗没,那枚断戟就是富贵门的收藏。有诗人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