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鬓发在黑夜下乌亮柔顺,一张清隽的面庞神采飞扬,就连平日里平淡无趣的眸子都是忽闪忽灭的,犹如黑夜里的一簇烛火,虽不耀眼,但却格外热情。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要同我们一块儿去泽屿,你之前不是不想去吗?而且,你好像并不喜欢长泽仙君?” 宋弋清对长泽仙君,那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不屑,每每谈到长泽仙君,徐子澜就觉得宋弋清有一种视若仇敌的偏见,可明明长泽仙君为之仙人,受万民敬仰,天下真会有人对长泽仙君有嫌吗? 宋弋清走至廊亭的木栏处,身虚体弱的扶着木柱坐下,舒缓眉角和声细语道:“你知道就好,我不喜欢泽屿,也不喜欢你们口中那个所谓的长泽仙君。” “那你——”徐子澜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徐子澜。” “如果你想让我去泽屿,你就要帮我做一件事。” 少年表情愕然:“可以,何事姑娘请吩咐。” 他并未在乎他与宋弋清之间的主导关系,他默许她发号施令,他只需极力遵循就好。 宋弋清低垂着目光,眼里的坚韧犹如寒铁,一尘不染的外貌泰然自若:“我要你,问剑泽屿派书祈珒座下弟子,书嵊。” 听闻这个名字时,徐子澜眼底闪过顷刻间的懵愣。 书嵊,泽屿弟子之首,也是长泽仙君唯一的弟子,跟随长泽仙君修道一百年,屡次带领众弟子斩妖除魔,在正派中名号斐然,百姓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徐子澜凝神颔首,眼神坚定:“好!” 他居高临下望着宋弋清,却感觉自己深陷在宋弋清的桎梏中,为之沉迷,趋之若鹜。 “我不仅要你问剑他,我还要你赢他。” 少年信念坚若磐石,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声音比之刚才更为干脆:“好。” 女子轻笑时眉眼中媚态横生,勾起的唇角更是娇艳饱满:“这么确定能赢过他?” 徐子澜老实作答:“完全没有。” “没有实力,但有底气,因为宋姑娘说过,就算没有实力,也不能露怯,我会赢他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书嵊的对手,但既然宋弋清吩咐了,他照做,竭尽全力,不问缘由。 房梁上,两人已经从远处的房顶打斗到这处,庭院中桃木的嫩芽花枝被剑气所惊动,一时间飘若飞雪,落叶一片。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宋弋清够出半个脑袋仰视着那二人,细白如脂的脖颈露出大片,轻飘飘一句话:“睡了,去别处打。” 轻尘直把晏无邪往另一处房檐上逼,两人还真换了个地方继续缠斗,他俩不嫌累,另一处别院坐着的戚明轩都累了,觑目不解:“大受震撼。” - 翌日,宋弋清便跟随徐子澜他们上了路,泽屿,去也行,她倒想看看,泽屿在书祈珒的治理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跟随戚明轩他们,人本就是皇嗣,派头自然不能丢,一路上不会受苦受累,也没有那些个扰人安宁的人拦路。 客栈内,几人围坐在方桌之上,气势凌人,行头一看就知是去泽屿参加比试的,因为客栈内这样的人不少。 徐子澜环顾四周,感叹道:“好多人啊。” 戚明轩有时并不想一个皇家子弟,倒像是个蛮人行径,狼吞虎咽的:“这人还不算多,我们这一路上碰见的人好多都是不重样的,此次泽屿比试,少说也有上千人。” “还有七日,我们就能到泽屿了,到时候就能见识一下天下各派的修仙之人,到那时,那场面才可谓是空前盛况。” “吃啊,你们几个怎么一路上都不吃东西,他们不吃算了,来,宋姑娘,你这孱弱的小身板,可得好好补补。” 说完之后,用滚着油光的长筷给宋弋清夹了好些菜食。 宋弋清左手托碗,右手执筷,眼盯着从戚明轩筷子上掉落下来的饭粒进了她碗中,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嫌弃。 但人心思不坏,为人热情,不同于晏无邪这种深宫中出来的人精明算计。 “多谢。” 这一路上,还好有戚明轩这个碎嘴说话,要不然以宋弋清、轻尘、晏无邪三人的寡言程度,徐子澜都得憋死。 其实也不无聊,至少还有剑拔弩张的两人。 在晏无邪再一次用恨之入骨的眼神瞥向身侧的宋弋清时,剑顷刻间出鞘。 轻尘:“再多看一眼,我剜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