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病了。” 邓布利多校长适当流露出惋惜之后,又变得欣慰起来,“这只是我一个老头子应该做的,派丽可,你能够找到家人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你要是先回孤儿院的话,是不是还要给朋友们准备一些礼物?” 我的脸变得有些红,“先生!我没有钱……所以我在礼堂拿了些糖果。”我从口袋里掏出梨子硬糖。 “派丽可,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像是被人朝着鼻子猛击一拳,向我解释道,“或许相比起其他,这些糖果才是这个年纪孩子们最喜欢的东西。礼物最重要的往往都不是价值对吗?” “没错。”我表现得有些低落,“不过我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我从小又能够展现出一些巫师天赋,除了莱丽莎女士和蕾拉之外,没有人喜欢我。莱丽莎女士就是我们的院长,蕾拉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她被欺负的时候我帮了她,所以她喜欢我。”我说道,“这些糖也是带给她的。” “生活会越来越好的。”他安慰我,“你是一个聪明的好孩子,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很多机会将会留给聪明的好人。” 我笑着向他告别。 火车带着许多孩子往伦敦行进,刚出车站,卡普女士就站在外面喊我的名字。 “派丽可,”她摸摸我的头,“莱丽莎请我带你回去,你将来的监护人已经在孤儿院等你了。” 车上,她看起来十分轻松,好心情伴随着车载音响里德彪西的乐曲。安静空灵的竖琴开场,将整个伦敦都融化进苍白色的日光中。 莱丽莎女士就站在孤儿院门口,她拥抱着我,随后走进二楼的办公室。老博克先生也在这里,他穿着麻瓜们褐色西服,瞧上去到有几分像往来于金丝雀码头的那些经理人的样子。 “下午好,派丽可。”他嘶哑着声音打招呼,“你长得真像你爸爸,文静漂亮。” 莱丽莎女士将协议签完,我的姓氏也由伯德变成博克。 “我能够与派丽可谈一谈吗?”莱丽莎女士看向准备带走我的博克先生,“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博克先生打量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之后关上门。莱丽莎女士看着我,我心领神会地一挥魔杖——不是我在奥利凡德买的那根,而是在霍格沃茨一个小房间里找到的。它有点老旧,但是还算顺手。 莱丽莎女士有些感慨地看着我的动作,又轻轻摸着我垂在肩膀上的发丝,“你确实在那个学校里学到了很多。” “他不是你的亲人对吗?我见过你的母亲,我知道她的过去。”她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悲伤,“在那里你一定过得不开心,我知道你的性格,派丽可。一个世界如果千方百计想要藏起来的话,那么它一定是极度排外的。” “那天,你的母亲过来的时候你与她一样奄奄一息。在我眼中,太阳变成令人极为不安的红色,明明是正午,一切却又像是黄昏。我看见黑色的乌鸦从你的襁褓边跳跃而过,你的母亲像女巫一样不断念叨着你将一直受到神明的注视,最终于一片赞美与爱戴中回归天国。然后,她反复说着你背信弃义的父亲,麻木不仁的祖辈。最后她死去了,你还活着。” “现在,用你的魔法让我忘记她吧,忘记她说过的话,忘记我们今天的对话。”她像是做下某样决心,眼泪近乎从眼眶中滚下了,“去你的新家庭,你这样的孩子总应该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她拥抱着我,温暖的怀抱里似乎有某种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我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我不应该留下一个如此了解我过去的人。 让她忘记吧。 于怀抱中,我将魔杖指向她的后背。 雪又从天空中落下了,黑色的乌鸦睁着红色的眼睛站在窗沿边。房间又一点点冷下来,空旷下来。 某个瞬间,我突然明白,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冷。使它变得寒冷的是阴影、对称、镜子,是我与他们之间的隔阂与不熟悉。 “再见!”我与博克先生离开时,蕾拉于身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