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地底钻出来,它的尾巴轻轻敲击棺材,鳞片上又带着些许被灼烧的痕迹。 “下午好,派丽可。”蛇的脊柱发出与莱丽莎如出一辙的声音,“你兑现诺言了吗?”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莱丽莎妈妈。”我盘着腿坐在地面上,蛇躺进棺材里。 “好,现在,把那只鸟翅膀上最长的那一对羽毛剪下来,放在我的七寸上。” 我拔掉哀鸽的羽毛。 “再折断它的双腿,放在我的尾巴上。” 我割下哀鸽的双腿。 “现在,好孩子,砍下它的头,放在我的脖子上!” 属于鸟类的头颅一触碰到蛇裸露在外的脊柱,就像施展愈合咒一样长在一起。那条蛇甩着新长出来的头颅,吧嗒灰色的喙尖,挥舞着羽毛飞出棺材。 “这就是【生成】。派丽可,当终有一死的东西穿上不朽的服装,当这种可能会腐烂的东西变得不再腐朽,这种说法才会真正得到实现:死亡被胜利吞灭。死亡,你的胜利在哪里?你的毒钩在哪里?西尼尔也曾经说过:有一种东西永远也不会死亡,因为在最后审判日,当身体在死者复活仪式被变得高尚和理想时,它就会处在持续的增长之中。信仰也会因此目睹到肉||体的复活和死后永恒的生命。” 她的宣讲使得整个看上去有些癫狂,我不明白她为何变成了这样。 我盯着已经完全失去人样的莱丽莎,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当我失去她的时候是多么想念她啊,当她回到我身边,这样的思念又如潮水般褪去了,她又变成我回忆里那个味同嚼蜡的小人物。 “为什么?”我问她,“你为什么会变成一条蛇?” 蛇温柔地用那双畸形地脚爬到我身边,卷在我身上像是一条被烧得滚烫的布条,“没有原因,灵魂不过是从一种方式转换为另一种方式。我们通过这样以达到永恒,就像飞虫抛去茧,禽类吃掉蛋壳。” “你的母亲已经完成其中之一,我已成为其二,现在,该轮到你了。” “好孩子,我知道你在追求什么。但是一切都属于世俗不是吗?升华有多种,身体的升华对应世俗,而精神的升华对应热情……使身体获得精神的升华,将一切固定不变的成为易变的……” “死亡就是升华吗?人死之后会变成蛇吗?”我拨开它的身体,“这是一种没落,莱丽莎,人应该是人,而不是其他动物。” 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人与其他动物有什么区别吗?还是说,孩子,你在那些巫师中学会种种的‘优越论’?”它看起来忧心忡忡,“人与其他动物没有任何区别,倘若真要强调,那么唯一的差别就在于人的各种本能之间存在冲突,而动物没有。” “人渴望安全,却又愤恨平庸;热爱和平却又渴望暴力;人被思想吸引,但同时却厌恶和恐惧着思想所带来的不确定性。没有任何生活方式能够满足所有的需要。”它点评道,“但是,派丽可,我热爱包括你的家族里每一位成员成为【人】的时光,种种矛盾总是伴随着热情,即使你一直再抗拒,不可否认,你已经走上我们所有人都应走上的路途,好孩子,你的【热情】正使精神升华。” “我们都在渴求【飞升】,在不同的道路上,却又殊途同归。为什么不回头看一看你的母亲呢?” “迪明迦,你应该让她好好看看你。”它突然对我身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