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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1 / 2)

夏天到来得很快,热气蒸腾而上,空气中漂浮着浅色灼热的物质。我无法断定那是什么——自从莱丽莎伴随着浓雾消失之后,它们就一直在我视野之中徘徊。为此,在某个假日我特地向教授告假前往圣芒戈。

那个穿着白色巫师袍的治疗师总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亦或者在寻求些哗众取宠的把戏。

“起初并不是这样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我轻声对好心陪我出来的邓布利多校长说,“直到某一天,大约是在三月底,我看见太阳居于世界正中,一切都缩小到放置在勺子一样的天平上。”

“后来,相当短暂的一瞬间,我觉得周围的世界开始扭曲。水蛭吞食蚯蚓,蝎子吃掉老鹰,元素开始颠倒错乱,黑湖水面快速上升又尽数灌进口鼻。长着翅膀的蛇告诉我一切都将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人生中每一条路都没有回头的机会。”

邓布利多安静地坐在一边倾听,他看上去有些忧虑,或者说,表面上有些担忧。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打心底里为我感到悲伤,但是至少他表面上是和善的,也没有对我造成过什么伤害。

大概我是比波特更会讨他欢心一些吧,毕竟我身边总是会出一些大大小小的状况吸引旁人注意,我也擅长将压力转嫁给他人,并且以此来获得慰藉。就像人总是会偏爱与自己接触最频繁,最依赖的那个一样,无形之中,邓布利多同样在我身上倾注许多资本,这也是我能够放心将里德尔放在学校里的底牌。

当他足够关注我,哪怕仅是注视,就已经足够使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躲藏起来。

——这听起来真像站在老虎影子下的狐狸。

惯常形容我的都不是什么好词汇,略带贬义才是人生的主题。我能够从治疗师眼中读出某些意味,陪着我的校长自然也能。因此,当那张麻瓜名片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强颜欢笑将它接下来。

果然,魔法界对此束手无策。

我们在医院外边找到一个电话亭,流浪汉正在里面休息,狭小的空间里充满酸臭的味道。那个落魄的老流浪汉看见我们之后像老鼠一样跑走了,树枝上的乌鸦飞下来抢走他磨得圆润的一块玻璃——这些强盗。

邓布利多站在电话亭外不远处,我在亭子里装模作样拿起电话。不用拨通,我知道对面是个心理医生。

他能做什么呢?

我举着话筒,将硬币塞进去,拨通孤儿院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听起来正当壮年的男人,我谎称自己是过去被领养走的孤儿,现在做着本分的工作,想回来见一见曾经的院长莱丽莎。

“她去世了,”对方遗憾地说,“非常感谢您有这样的一份心意,对了,请问您是否能够联系上一位叫做‘派丽可·博克’的女孩,莱丽莎女士似乎留了些东西给她。”

“真抱歉,”我听见自己说,“我不认识她。”

邓布利多还在外边等我。

我将纸条撕碎,装作有些难过地跑出去。

“怎么样,派丽可?”他问。

“对面是个医生,他告诉我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或者太伤心了。”我低着头,“我告诉他,因为莱丽莎去世了,我感觉很难受。”

站在我身边的老人叹了口气,没有说些什么。

夏天的太阳有些过于毒辣了,河道边的柳树像是被灼烧过一样蜷曲炭黑色的枝条,土地也是不祥的一团焦黑。我顺着河道往前走,周围似乎已经变得陌生,来来往往的都是不认识的脸。

就这样走到城里去。

当一直陪着我的邓布利多按住我的肩膀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下午了。我们正站在一座广场的中心,所有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就像是已经失去存在的含义,只剩下一个个虚构的表皮,一道道无意义的符号。

我们回到霍格沃茨。

“派丽可,”邓布利多最终还是喊住我,“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它只是人生必经的一个阶段。”

他觉得我在恐惧死亡。

“您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我附和道,“死得其所,死在最恰当的时候,并且长眠于地底,才是最符合规则的事。”

……

是我做出的回答不够完美吗?为什么对方看起来忧心忡忡。

礼貌告别之后,我前往院长办公室销假。令人惊讶的是,林吉和韦斯莱都在这里,两人还在“共享”一桶角蟾。斯内普教授对我与邓布利多看病的事情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倒是隐晦地与我说起过老博克的侄子,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他也是个疯子。

“他在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的时候犯了病,”对方拿捏着一贯刻薄的腔调压低声音说,“多不巧啊,正当神秘人掌权的时候,他又爱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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