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沿,拿出霍格沃兹的地图对马尔福说,“这里有一颗非常大的无花果树,大概有三米高。如果哪一天你决定死了,请吊在这里。” “我在树下埋了些钱币,当我去为你收尸的时候,我会记得把它放进你的嘴巴,就在舌根下面一点。”拽住他冰凉得吓人的手指,“这样,你就能平安渡过冥河了。” 马尔福被我吓得够呛,就连手臂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呆呆地盯着我指着的地图上禁林的方向,“我以为你想说的是,即使我死了你也会找到办法复活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转头又看向斯内普教授,上扬的嘴角近乎藏不住恶意,“邓布利多校长之前启发过我,人就应该死得恰到好处。您说对吗,教授?” “我们是能够决定自己的死的,接受它,一切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越是抗拒那一天的到来,上帝的手段就将越发无情,相反,若是早一些,到能够同它商量着在云端之上享有一个安乐的席位——” “够了,”斯内普立刻打断我,“要发疯的话,我想庞弗雷夫人会很乐意给你安排一个病床。” 我抿着嘴巴笑起来。 没有告诉他们的是,那颗无花果树下真的埋葬过两具尸体。当那天我顺着树梢找到那里时,马人的弓箭也不会触碰到那块“受到污染”的土地。 两具尸体,一具看着骨头应该属于一个女人,她裹在一个厚实的斗篷里,尸骨完好。另外一个则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只剩下一颗圆滚滚的头颅骨。 当我尝试着拿起它的时候,腭骨像糖制成的那样脱落下来,十便士的硬币也从半圆的颅骨中掉落。 莱丽莎就盘踞在树枝上看着我的动作。 “再找一找,”她说,“应该还有什么。” 我拨开斗篷,把一块块骨头递给她,连脚趾骨也递给她;接着,又把一块块关节给了她。我先是给她头骨,那颗圆滚滚的头颅早就在我手上碎掉了。 “你再找一找,派丽可,还有圣牌,是圣母牌。你要找到它们。”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在好多天之后,在牛犊要求我念诵《玫瑰经》时才知道。 因此,我现在笑了。 “我知道了,弗劳洛斯。” 我走到帘子后面,一步一步走远,当他们再也看不见我的时候,先是微笑,然后纵声大笑。我的母亲送给我一件好东西,它来自恶魔环绕的地狱。 弗劳洛斯——传闻中形态似豹的魔神,通晓古今,预知未来。 她将罪孽封存于四面体中,用罕见的恶魔的智慧引导我走上她早已选择的道路。 我已踏上歧途,此路不正,但再也没有其他的路了。 “墨丘利乌斯,为什么不是你呢?传说中面容美艳的女妖?”我盯着房间的暗影,克制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我亲爱的母亲,你如此爱着所谓的‘命运’吗?以至于毁损祖辈遗体,拿走遗物么?” 那只生有双头的恶魔自墙角爬出,她终于不再遮掩着自己的模样。墨丘利乌斯——或者说迪明迦,她终于再次正面出现在我的面前。 两只扭曲的蛇头歪斜着,口中吐出的“嘶嘶”声却因为蛇语而能够被我所听懂,“你在憎恨我吗?派丽可,我送给你无数宝藏,我祈求你长生,祝福你在永恒中抵达美与乐之乡。我爱你胜过任何人,为何你总是抗拒你的母亲——这个世界上与你最亲近之人?” “是莱丽莎吗?”她吐着信子,“啊,一定是她,她抢走了我的孩子。你更信任她,为什么,明明你根本不曾和她真正相处过多少时间。” “为什么一定得是莱丽莎?”我问,“您总是责怪她,但是一天都没有抚养过我的人应该是您才对。” 迪明迦怨恨地盯着天空,她又变成那条盘踞在花园里的毒蛇了。 “我为何不应该憎恨她?她先是抢走了我父母,而后又是我的家族,最后,她抢走了你。”蛇突然亲密地在我脚下绕了一圈,成人小腿那么粗的身体挂在我的肩膀上,头挨着我的脑袋小声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偷走了什么,我们家族所有人都是小偷。” 她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笑起来,“我以为你会更享受我从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偷来的天赋,没想到你最后选择这样一条路。” “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她亲密又恶毒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凡人的权柄,我不会强求你放弃身躯。但是,好孩子,我并非对你毫无所求。你是我的鲜血与肉做成的,你的将来就是家族的将来,你的荣耀是我荣耀的延续,我们才是能够到达终点的人。你需跑得比其他人更快,也比所有追求此道的人更远。” “曾经,我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