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片血色的结界中踱来踱去,黏腻的地面不停的扯拽着我的皮靴,几乎要让我耐心尽失! 噢!他怎么还不醒来?! 终于,就在我咬着牙,要对某个人怒吼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那个矮人猛的吸入了一口回魂气,下一秒,直接漂浮了起来。 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说的是,他就像……就像女妖一般漂浮着,头颅还算正常的实体,可是,袖口与长袍的下摆里却氤氲着一团团灰黑色的雾气。 看见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他惊得大吼了一声,猛然窜上了半空,那发黄的眼珠蓦的闪出了深紫色的光芒,顿时,结界中掀起了一阵狂暴的暗影飓风! 迎面的萨里首当其中,他要是没有弓下脊背,胳膊交叉护在胸前,这会儿他肯定被掀翻了! 我与赫恩也一样。 “佩德加斯特先生!”萨里在呼啸的魔法飓风中大喊。 那一声让矮人回过了神,他定定的看着萨里,那仿佛黑暗漩涡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明下来。 “……俺晓得泥的脸,”矮人操着一口乡音浓重的通用语开口了,“俺记得泥说泥是费尔南多的手下……” “是的。”英俊的青年盯着那名矮人,直到确认毫无危险才直起身来,“我是萨里,佩德加斯特先生。”他优雅的朝矮人弓了弓脊背,哪怕他现在衣着肮脏,发丝凌乱。 暗影风暴在矮人身旁徐徐消退,“俺好像失去了控制,把泥给……” “您把我吃了。” “泥个么哥!”矮人的眉毛一竖,身体朝前一倾,唾沫都喷到了他的鼻子上,“俺不是让泥盯着俺嘛!只有这样,血琥珀才不会接近泥,攻击泥!” “呃……”萨里为难的挠了挠斑驳的脸颊,“……我尽力了,我坚持了七天,实在是太困了……” “那俺是咋醒来的?” “多亏了……”说着,萨里朝我一眨眼,示意我放下按在腰间匕首套上的手,“多亏了这位小姐,不然,我们都完蛋了。” 矮人疑惑的看向了我,那一刻,他那双滑稽的白眉毛扬了起来,“喔!”他嗖的飞到我面前,又嗖的绕着我转了一圈,那对发光的黄色眼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看的我全身紧绷,快要跳起来了! “多好的菇凉啊!”那一刻,他的语调变得格外和蔼,“泥今年多大咧?泥叫啥咧?” 嗯?他的话怎么有点儿耳熟? 没等我开口回答,站在那一头的赫恩已经喊出了他的名字,“佩德加斯特!” 矮人惊诧的看了过去,“……雅尼斯?!”他那小小的身体朝他一倾,完全忘记要问我的名字来着,“泥这咋到这儿来咧?!泥的手咋断咧?!”他嗖的飞了过去,用袖口中灰黑色的雾气托起了赫恩的右臂,“无上的圣光啊,俺想你祈祷……” 金芒涌动,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赫恩变形的右手一点点给掰了回来,疼的他满脸都是汗水。 “嗯,这样就好咧。” “……你这个样子……”赫恩看着他的袖口,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你变成了幽灵?” 矮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已经死咧!”他抬起胳膊,又拎了拎袍子,里面翻滚的灰色雾团让他明亮的眼珠暗淡了下去,“俺老咧,跑到这里就跑不动咧,被那些苔藓怪物抓住,烧死咧……俺死的可惨咧……好咧好咧,不说这些咧,就算是幽灵,俺也照样是个强大的魔=法=师!俺还可以为自己报仇!” “……那么,那些事你做了没有?”扭了扭右手腕,赫恩低声问道。 青年脸上的沉重让矮人愣了愣,“……啥事嘛?” 赫恩盯着他,握着长弓的手更紧了紧,“他们说,是你把格里高少爷推下悬崖,所以,才会借机逃走。” “放屁咧!”没等赫恩说完,矮人已经恼怒的吹起了胡子,要是他还有脚,这会儿他也一定蹦上了半空,“哪个短命鬼说的?!俺--鹰巢山的佩德加斯特以胡子的名义诅咒他,一辈子的啤酒瓶里都是山羊尿!俺把格里高当儿子,俺稀罕他!俺才不会害他咧!” 矮人本就声如洪钟,怒斥的时候更是把我的耳朵震的嗡嗡直响! “请待会儿再说这些,好吗?!”我抬起双手,大声打断了他们,“佩德加斯特先生,请打开结界,我们得立刻去救达利安!他被那只会飞的怪物抓走了!” 看起来,那只会飞的巨魔给佩德加斯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会飞的苔藓怪物。”那个词让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由的看向了那边的萨里,英俊的青年摊开了手,“我只知道,他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