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回哈斯维德宅子前的围篱,威尔逊夫人正拿着她的皮手筒,裹着一件厚实的呢绒斗篷,静静地站在枝桠后面,享受着宜人的景色。 “为什么不叫上我?”威尔逊夫人发现他们正挽着手向她走来,尽管早晨的天气冷得彻骨,还是一边脱下皮手筒,一边冲威尔逊先生发问。 威尔逊先生带着一点幽怨的口吻,“我以为昨天彻夜的谈话,会让你的身体有所松懈。”说完,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不是故意的。 简姑婆第一次造访自己妹妹孩子的宅子,加上哈斯维德夫人是位个性温和、谈吐不俗的女士,她在这里待的非常愉悦,常常喜欢一边挨着两位女士聊天,一边做针线活,直到尽兴才肯放她们离开。 简姑婆抱怨地看他一眼,用那只没有带手套的手同夏绿蒂握手,和蔼亲切地吻了她一下,“原来你也喜欢早起,你愿意同我一起去那边看一下风景吗?” 夏绿蒂刚要回答,威尔逊先生就快速地扫了她一眼,冲她挤了挤眼睛,嘴唇卷曲成一个字母的发音,不出声地摇头。 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拒绝邀请,“我非常想同您一块去,可是我还得去一趟管家先生那里,看看是否有信,趁着邮差过来的时候写好回信。” “好吧,这可真可惜。”威尔逊夫人像是知道了什么,把双手紧紧地藏进皮手筒,趁着夏绿蒂扭头同威尔逊先生道别,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亲爱的,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威尔逊先生冲自己的夫人伸出胳膊,示意她挽上。 即使不情愿,威尔逊夫人也没有扫他的面子。 两人的背影在白嘴鸦的哇哇叫声里,离她越来越远,她目送着二人远去,忽然余光一抹翠绿色的窗帘被快速合拢,细微的滑轨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仿佛爆炸了一样,夏绿蒂抬头一看,哈斯维德老夫人的窗户,莹莹的绿色窗帘如湖水般波漾,泛起丝织物的光泽。 夏绿蒂歪了歪头,径直走向早餐厅隔壁的一间屋子,这里简直快成为了她独立的阅读室,书架上摆着为数不多的书籍。桌面上还有一瓶开封的墨水、约克帮她削好的几管鹅毛笔,还有一沓信纸和草稿纸,夏绿蒂喜欢把它们裁成一条一条的便条,夹在书里提醒她当时阅读的感想。 桌子上什么也没有增加,家里的信显然没有寄到,不过,威廉爵士已经动身出发,准备回到赫特福德郡,迎接即将到来的五朔节。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珀西·比希·雪莱 没有人比土地上的农民更期待春天的到来,为了帮助春天女神吹拂峭料的严冬,化解大地上的严冰,所有人都得帮助这位女神一把,点燃篝火迎接她的到来。 而威廉爵士作为土地的主人,不但要协同当地的牧师主理这项活动,还得同佃农分享秋天酿造好迷人的苹果酒,提供一次可以供多人享用的聚餐。 夏绿蒂对此感到十分欣慰,自己的爸爸终于可以回去打理事务,她的担忧也随之略略减轻。 之前来的那辆马车,雇佣的马匹和车夫早就随着行程结束而告辞,不过哈斯维德先生派了自己的马匹和车夫供威廉爵士使用,因为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时间,哈斯维德一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舞会而忙碌。 哈斯维德夫人早就拟好了名单,斟酌了几天才列出草稿,根据关系排出了座位图,这才开始写邀请函,连夏绿蒂都被抓去做了一回壮丁。 哈斯维德夫人让她随便选几家,只需要按照她给的模板,抄录在纸上,折起来放进信封,再封上蜡印给她就可以了。 桌上那一大堆还没有来得及写完的纸,就是对她工作的督促,那么一大摞的工作,如果她不抓紧,那么今天去达什夫人家的拜访,彻底会泡汤。 她还打算今天就把邀请函送过去,可不再愿意耽误一天。 等她准备坐下来,刚把信纸摊开来,就开始今天的选择,哈斯维德夫人给了她好几家供她选择,她才写完达什夫人的邀请函,下一家就是金先生一家。 夏绿蒂呻·吟地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写,一边为即将到来的舞会苦恼。 金先生一家离哈斯维德家不远,按理说本来应该很亲近,可哈斯维德夫人不怎么愿意同金太太打交道,出于礼节,哈斯维德夫人还是把金先生一家列为邀请名录。 金太太可以说是狂热的“媒婆”,她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便不得不忍受母亲向她介绍的各位绅士。 夏绿蒂记得很清楚,在某次晚宴上,金太太对其中一位布兰登上校大为殷勤,弄得这位年轻人飘飘然,简直忘记了他身处何地。 结果第二天,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对这位可怜的年轻人冷若冰霜,弄得这个可怜的糊涂虫不知所以,仓皇地离开这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