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们默不作声地走了一会儿,远离了流民的村落。 休息时用竹筒接了点山泉水喝,平沙捏着竹筒突然问道:“你是故意的,最后?” 羽衣莲臊眉耷眼地低着头,小声解释:“这不是看时间不早了嘛,要休息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被风一吹,几乎听不见。 去泉水边洗脸的邦彦回来了,一脸莫名地问:“怎么了?莲叔又惹你生气了?” “莲叔,你不要总是气平沙。她还是个小孩子呢。” 神特么小孩子! 她比你…… 羽衣莲挫败地摆了摆手,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自己错了。 真是说不下去了。 以后要是小小姐嫁出去了,少爷一个人撑得起羽衣一族吗? 竹筒里的水清凌凌的,倒映着蓝天白云绿树黄叶。看上去干净可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却为未可知。 平沙仰头灌下去一大口,冰凉的山泉水顺着喉咙滑下,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倒掉剩余的泉水,言简意赅地吩咐道:“走了。” 另外两人对此俱无意见。 折腾了半天,邦彦的精神明显有些不济了。对他而言,慰问安抚阵亡人员的家庭本身就很折磨人。突然跳出来的生母更是令他疲于应付。更不用说后来还当着妹妹的面失礼…… 如果传到父亲母亲的耳中,他们会怎么评价自己?其他长老和忍者也会知道,这让他日后怎么出门见人? 他无奈地闭上眼,不愿多想了,将发放抚恤金的登记卷轴交给了平沙,简单道了个别,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跟着一起回来的羽衣莲还站在院门口,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那……没我事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再等一会儿。” 平沙在院子的台阶上坐下,就着屋檐下的阳光翻看登记成册的卷轴。 里面记载着已经领取到抚恤金的家庭名称,以及剩余的资金总量。 邦彦在处理这些需要耐心细致的事情上非常负责任。不仅标注了家庭名称,还记名了每户有几人,年龄性别如何,让人一眼能看明白哪些家庭蒙受的损失更大,经济更加困难。 比起以往粗略的把抚恤金全部交给高濑家随便发放,他这个办法加深了羽衣对流民村落的了解,进而可以采取特定的措施分化他们内部的小团体。 平沙一边看,一边抄起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将有可能争取过来的家庭单独圈了出来。 她批改了一遍,把卷轴交给了羽衣莲。 “上面画圈的家庭,暗中去接触一下。打探打探她们有没有融入忍者的想法。” “哈?流民怎么可能加入忍者。他们既没查克拉,又害怕我们。肯定不会愿意的。”羽衣莲疑惑。 平沙翻了个白眼。 “所以让你暗中接触,又不是非要闹到明面上。你看看这些家里面,都是些老弱妇孺。没了赚钱养家的男人,光靠女人的一双手,迟早会被高濑家那些人吃绝户。你也知道她们骂不赢,打不过。我们就是给她们一个机会,又不是逼良为娼。” 羽衣莲大惊失色,矢口否认。 “羽衣好歹是王族之后,我们再堕落,也绝不搞那一套啊!” 平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跳起来大骂道:“吾艹!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垃圾!你们敢,我也要打断你们敢的那条腿!滚!” “是!” 顾不上丢脸,终于能够休息回家了,羽衣莲兴高采烈地准备领命滚开。 “慢着。” 他溜到门外,只剩个后脚跟还在门内了,又被叫了回来。一张脸耷拉着着,满脸褶子堆砌出过劳死的前兆特征。 不要啊!他才二十八,又不是八十二,还想攒点钱多活几年呢。 平沙慢吞吞地从院子里挪到门口,神色间略带犹豫。 什么鬼! 羽衣莲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这是……生病了?” “没啊。” “那为什么突然柔弱起来了?” “你才有病!我柔弱怎么了?还不许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软弱一下下!” 平沙笑骂着把他推开。 “余下的钱粮,你带着其他人去发完吧,以邦彦的名义。这段时间他要忙起来了,暂时抽不出身过去。” “是啰。早就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