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因着方才桂妈妈的死而受了惊吓,现下对段珂所言可谓是听之信之,再次起身对着他们道:“随我来”。 三人不一会儿便行至花楼西侧的一个房间,莲香对段珂说道:“就是这里了,这些天被卖来之人,都被安置在此处,进去看看,有没有你们要的人。” 推门而入,室内一片昏暗,窗户皆被黑布封死,亦无一根烛火,黝暗中一股阴潮气息扑面而来,翁昱缓步而入,一边摸索一边轻声唤道:“阿久?阿久,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屋内微弱的呼吸声,凄楚抽泣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求救之声不绝于耳,段珂听着这些声音,喃喃道:“非人者,无所不为。” 莲香听了她的话涩然一笑道:“放心吧,她们无事,这些人可都是花楼将来的摇钱树,不会让她们死的,只不过,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来到此地难免闹腾些,只要扔进这黑屋子里面锁上几天,再劲烈的性子,也都磨平了,我当初也是从这里出来的,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段珂跑去隔壁房间拿来一盏油灯,她持灯而入,明火虽弱,却足以驱散阴晦。 借着火光看向四周,目光所及之凄惨,尤胜耳闻。 如花似玉般的年纪,如今手脚都被铁枷桎梏,最过分的还要属脖间那一副漆黑沉重的枷锁,从墙上延伸下来的锁链,结结实实套在她们孱弱的身上,将细弱的脖颈坠出一片青痕。 被缚的女子们在黑暗中得见明光,于苦海中伸手,渴盼救赎。 段珂将灯盏置于翁昱手中,沉静的对他说道:“言成,借发簪一用。” 翁昱将发簪取下交给段珂,她手持发簪,转身就像窗户刺去,覆于窗上的黑布被她用力扯开,天光得以重现在这浊孽之所。 借着光亮,翁昱发现了不远处角落中的阿久,小姑娘此刻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身上并未套有枷锁,只是用麻绳困住了手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阿久抱在怀中,大声唤她的名字,可并未得到回应。 他用颤抖的手探了探阿久的鼻息,幸好,气息尚在。一颗久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段珂走至莲香身边问道:“不知莲香姑娘是否知道解开这些锁链的钥匙现在何处?” 莲香却向段珂伸出了手,慢悠悠道:“大功告成,公子答应我的,该兑现了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好歹也把上一笔算清,我们再好商量其他事情。” 段珂微微一笑道:“是我疏忽了。”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莲香手中。 “莲香姑娘这回可否告知?” 莲香接过钱袋颠了颠,娇艳的对段珂笑道:“公子可真是出手大方,你就不怕我转身跑了?” “你不会的” “何以见得?” “莲香姑娘曾说,你也是从这屋子里出来的。所以,你会回来。” 一语破的。莲香听后有些怔愣,复而又恢复了笑容娇声道:“真是个冤家。”随即转身上了二楼。 段珂三人将屋中女子解除束缚后,引着她们从后门逃走,随即便抱着阿久折返回去,见那些壮汉们已尽数倒地,两位小厮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段延和王五缠斗,一点也不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段延此刻一手持剑,一手背于身后,在王五周围灵巧闪身,让他看的见,砍不到,王五此刻已经被累的如同强弩之末,又气又急。 “二哥。”段珂站在不远处出言提醒。 “知道了。” 段延持剑的手突然挽剑蓄力,紧接着飞身至王五面前,将剑刃猛然刺向他,速度之快,骤如闪电,只见王五瞬间被一道银光刺中胸口,便向后飞去,直直钉在了墙面之上。段延自有分寸,避开了他的要害,只是要让他也尝尝,被寒刃贯体的滋味。 此间障碍已清,又顺利寻到阿久,段珂一行人便准备离开这里。此时被钉在墙上的王五口含鲜血对他们道:“你们……你们可知道我上面是何人?” 段延勾唇一笑,不屑道:“你说。” 王五艰难的说道:“我上面,可是晏州贺氏。” 听见晏州贺氏,段珂和翁昱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因着他们的同窗好友贺谦,也是晏州贺氏。 段珂眼中寒光一闪而过,神情复杂的问道:“哪个贺?” 王五自以为是,认为只要说出贺家,定然能吓得他们低三下四向自己求饶,于是语气中充满得意道:“哼,自然是贺大将军家的长子,贺啸。” 段珂和翁昱同时松了一口气,却听段延突然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笨伯草包,回去告诉他,若觉得不服,可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