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它们想要看着她。 ——你不允许我们吃她,不允许我们嗅她,不允许我们长久地碰触她。 ——到现在,连我们看着她都不行了吗? 江涟没有说话。 他站起来,取下衣架上的大衣,穿在身上,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 墙上有一面用黏胶纸贴上去的等身镜,周围装饰着深红浅绿的霓虹灯。 满是刮花的镜面,倒映出他的身影,高大,冷峻,外形优越。 ——他的视线却像墙上肮脏的黏胶纸一般,死死地粘在不远处的浴室门上。 江涟扣好袖扣,眼也没抬,随手捏爆了几条离浴室最近的触足的意识,意思是——不行。 · 周姣洗完澡,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她把头发扎在脑后,穿上衣服,走出浴室。令她惊讶的是,屋内的触足都消失了,简直像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江涟正站在门口等她。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了,如同某种又黏又滑的浆液,在她的皮肤上流淌。 周姣被他看得发毛,坐电梯的时候,下意识站在了离他最远的位置。 当然,除了他眼神的缘故,也有习惯的原因。毕竟这半年来,她在特殊局碰到江涟,一直是能离多远就多远。 原以为江涟只是喜欢她的气味,她站在哪里都无所谓,谁知电梯门还未关闭,她的腰就被一条触足勾住,用力拽到了一个身影的旁边。 江涟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别离我太远。” 他的口气很淡,触足的力道却差点将她拦腰勒成两截。 周姣额头渗出冷汗的同时,眉心微微抽跳,这破旅馆电梯那么小,不到一平方米,她就算贴墙站着,也不可能离他太远,有必要使那么大劲吗? 她心里恨不得把这条触足给活煎了,语气却虚弱可怜: “……您弄疼我了。” 话音落下,腰上的触足就消失了,速度之快,简直像落荒而逃一般。 江涟低头看了她片刻,一字一顿地说: “我没有用力。” 周姣无力地摆摆手:算了,是我们碳基生物太娇弱了。 破解芯片的小店在高架桥的底部,那是一个景观奇特的地方:以高架桥为分界线,一边是繁茂的绿植、不息的车流、深灰色的高楼大厦,另一边却是堆积如山的垃圾,杂乱无章的棚屋,一条阴绿色的污水沟在阳光下闪射着七彩的光芒。 周姣找到棚屋的门铃,按了下去。 很快,一个声音从扬声器中响起:“谁?” “顾客。” “什么业务?” “破解信用芯片。” “5%,”那声音说,“破解成功后,卡里的钱得分5%给我们。同意就进来,不同意就滚。” 周姣低骂了一句。 真是黑店。 她卡里有三万块钱,除了美元,还有一部分是新日元。现在新日元比美元更加值钱,相当于她要付给他两千美元——怎么不去抢?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那声音问。 “行。”周姣咬牙说,“开门吧。” 这时,江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杀了他们。” “……”周姣心说你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我看你就是单纯想杀人,“……您别乱来。” 周姣怕他真的动手把这些人全杀了,主动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江涟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似乎暂且搁下了杀意,但当她走进去,跟里面的人握手时,那股森寒的杀意又笼罩了棚屋,令四周气温骤降。 周姣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果然,他正盯着她和那人交握的两只手,眼里戾气沸腾一般,快要漫溢出来。 周姣连忙松开那人的手,反手扣住江涟的五根手指,轻轻晃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冲动。 下一秒钟,她身形微微发僵。 她感到江涟的掌心裂开了一条裂隙,从中伸出湿冷的齿舌,一点一点地舔过她的手指,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凹陷和缝隙。 既像是在覆盖她手上陌生人的气味,又像是在警告她,不许再跟其他人握手。 湿而阴冷的触感,令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周姣全身上下都僵硬了,背脊发麻,想要甩开他的手,又不敢。 有人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只能硬着头皮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对不起,我有……”她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半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