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可不可以走过来一点?” 黎诺咬着下唇,头疼;激起阵阵耳鸣,心中更是百般煎熬。 到现在,她已经没功夫去思考傅沉欢究竟是怎样一眼认出自己;了。 说来,她第二次;穿书任务就是要像从前那样,伴着他,爱着他,博取他;信任,蚕食他;意志。让他沉溺在温柔乡中,如温水煮蛙一般被自己慢慢束缚住手脚。 她会扶稳剧情,最终带他走向生命;终结。 看他;样子,他无比确定她就是黎诺,不需要她自己来证明什么,甚至他并没有她想象过;愤怒与质问,只有卑微;狂喜。 从任务;角度讲,她占了绝对;优势,不是吗? 可为什么双腿这么沉重?连一步都始终迈不出去;唇角都仿佛压了千斤,无法轻易露出原来那样;笑脸,重新扑在他怀里? ——就算她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一丝真心,难道就可以这样毫无压力践踏他;真心么? “诺诺。” “我不再说那样;话了,也绝不动手,你上前来……看看我,你为何不肯理我了?” 傅沉欢;声音更低,更轻。 黎诺终于忍不住,抬头望向他。 ——他;身躯那样挺拔坚毅,脸庞线条凌厉而流畅,整个人,分明隐着不容置疑;力量与威压。 可是黎诺看;出来,他已经难过;快要死了。 她进退两难:若他今日;不难过,要用来日;伤心欲绝来还,这是否值得? 黎诺尚且迟疑,傅沉欢却陡然侧头,止不住地呛咳起来。 那咳嗽声像是沁了血,声声剧烈让人不忍卒听。 一旁,霍云朗早在心底连连叹了好几声。这些年来,傅沉欢杀伐决断,甚至称得上狠辣无情,可此刻他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至连这姑娘身旁方寸之地,都不敢贸然犯进。 他看向地上;刀:他连刀都拿不稳。 终于,霍云朗按耐不住性子:“瑜王殿下,你又何必护得这般紧?你应当看得出,我们王爷绝不会伤害这位姑娘丝毫,你便让这位姑娘出来回我们王爷几句话,又能怎样?” 他看;出来王爷上了真心,而自身教养也不能直接针对一个姑娘,只好冲着雪溪说话:“王爷真想做什么,难道你真护得住?还不是……” 傅沉欢一手虚握成拳,掩在唇边压抑剧烈;咳,另一手抬起,无声地制止霍云朗。 雪溪道:“王爷身体不适,不如先坐这边休息一下。” 他转头吩咐,“端杯热茶来。” “不必了。”傅沉欢道。 雪溪温声劝:“王爷,您今夜刚犯旧疾,何苦累着自己身子。今日已然太晚,不如都回去休息,若若就在这里,又不会走。有什么话,可否明日再问?” 傅沉欢忍住满腔血腥气,压抑太过,转成声声闷咳。 其实雪溪心中也迟疑,他当然不可能看不出傅沉欢;感情——傅沉欢,他已经将他自己逼迫到了一个什么样;程度。 可是,从若若冲上来到此刻,也不过两柱香时间,比起傅沉欢在漫长时光洪流中;名声,这片刻;卑微与温柔,实在太微不足道。 他诚然是一位政绩斐然;摄政王,但比起他;功德,他作为一个罄竹难书;刽子手,更被世人所铭记。 这短短时间;深情,在他看来,全然抵挡不过傅沉欢;残忍与血腥。 如果现在将若若推出去,保自己万全,那和北漠皇室中那些把自己推出去做质子,以保住他们富贵与安乐;豺狼又有何区别? 他;命不值钱,死了,还有下一个质子送过来,但总归他能保住自己;良心。 思绪不过转瞬,黎诺忽然从他身后走出来。 她双手攥着身侧衣角,神色说不出具体形容,像是怯怯;,又并不完全是。 她一出来,傅沉欢那双失焦凤眸重新聚起点点光亮来。 黎诺轻轻启唇:“我……” 我…… 该怎么说呢。 勇气不容易鼓足,黎诺刚开了个头便有些说不下去,抿着唇,先掩饰心虚般地看向霍云朗他们:“他咳;这样厉害,你们怎么都不管?有没有携带药物?若有止心丹,先给他服下一粒。” 傅沉欢怔怔凝视她,神色温柔;不成样子。 虽然还赤红着眼眶,唇角却一点一点翘起来。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遮住眼中涌上泪意;细碎光芒。 黎诺看着傅沉欢将霍云朗递来;药吃了,确定他方才;情绪翻涌不会让他再有生命危险,慢慢放下心来。 哪有选择?傅沉欢不肯自抑痛苦,只会激荡他体内受情绪操控;毒,让他死得更快。 没有退路,也没有它路。 就像她刚接下任务到这来想;那样:去他身边吧,先硬着头皮向前走,走一步看一步吧。 黎诺望着傅沉欢清浅;笑容,终于心一横,低着头小声道,“我;确……并非瑜王殿下;师妹。” 她回头看雪溪。 略带歉疚地向他点下头,又仰头望向傅沉欢,“之前我晕倒在京郊路边,瑜王殿下行至路过时,救下了我。他对我有恩,若您有话问我,请不要为难他。” 她又护着那人了。 傅沉欢心如刀绞,却更挂念另一件事,柔声问,“你怎会晕倒在京郊?” 黎诺说:“……我也不知道。” 傅沉欢转眸看雪溪一眼。 雪溪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扫视一圈众人,慢慢走近傅沉欢身前。 压低声音,“王爷,若若她心地善良,看你如此难过,她于心不忍。” 傅沉欢虽听着他;话,目光却像守着心爱宝贝般又转了回来,落在面前模糊柔软;小小光团上。 “若若是我行至京郊时在路旁捡到;,那时她形容狼狈,发着高热气息不稳。我救下她,本欲送她归家,可若若醒来后告诉我,她记忆全失,除了自己;名字,其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