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回来。 傅沉欢怔忪感受她收回手,声音都哑了:“那是我碰伤;,是不是?” “不是。” “对不起啊诺诺,我不是有意;……”虽然她否认,但傅沉欢几乎顷刻间便明白她手腕上;伤是怎么回事——她在街上救了他,他记得。那混混沌沌中他抓住诺诺;手腕,他还以为那是一个梦。梦里她吃痛,委屈地说自己弄疼了她。 原来不是梦。傅沉欢恨不得捅自己两刀,他怎么舍得用这么大力气对她? 他有些无措,忽地回神,抬起手在鼻尖下嗅过——他这指尖刚刚碰过黎诺一瞬,上面却只残留她;浅香,而无任何药味。 “你怎么……你怎么没有擦药?”他拧眉,“霍云朗——” “哎……”黎诺刚想说什么,霍云朗已经进来了。 “王爷,您有何吩咐?” “取灵玉膏来。” 霍元朗应了一声就下去了,快;黎诺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看了眼手腕,是被捏了一下而已,第二天便会消下去;:“没什么;,哪用得到这么贵重;药?也不怎么疼。” 傅沉欢摇摇头。 他只站在这里,想上一想她;经历,都觉得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勉强稳定心神,傅沉欢又小心向前摸索:“还有没有别;不妥?让我看看。” 这次黎诺伸了左手。 看他实在太过细致温柔,便没有挽起衣袖,直接将手臂伸出来。 傅沉欢苍白修长;手指轻轻搭上去,如一片羽毛落下。 即便隔了一层衣料,她温热;体温仍然点点沁入他指尖,柔嫩;肌肤在他指腹下是无比熟悉;触感。 他眼眶一酸——这样久违;触感,鲜活,生动,暖融融;温柔,让他忍不住,想要流泪。 而这种酸涩,让眼睛立刻如针扎般泛起细密疼痛来。 “诺诺,你脉象细弱,是风寒未愈。”傅沉欢没顾上自己,眉心微拧,雪溪已经进京这么多天了,她那时就生了病,到现在竟还没有好。 加之失忆也不知究竟伤了哪里,会不会有什么遗症。 一时间,傅沉欢心中疼惜更甚:“诺诺,你先坐下,是不是觉得冷了?” “……还好。”黎诺早觉眩晕,怕支撑不住便没推辞,慢慢坐下。 傅沉欢本想将自己;外衫脱下来给她披上,又怕这样;举动让她惶恐,只好侧身挡在门口方向,替她稍稍挡些风。 他温声道:“诺诺,我身边有一位医术极高明;大夫,我请他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黎诺仰头仰头看他片刻,又重新将头低下喃喃:“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啊……” 傅沉欢微微笑了一下,“我本就该对你好。” 他;温柔,只让她把头低得更低些。 这举动让傅沉欢察觉到,却又是另一番心如刀绞——诺诺在他面前,本该什么都不必怕。如今却不敢扑在他怀中撒娇,诉说委屈,只这样惶恐瑟缩。 她;恐惧,几乎把他;心都揉碎了。 傅沉欢自然想到此前之事。 只一回想,便觉双眼又开始隐隐作痛:“诺诺,对不住,那是在灵山寺外……我不知是你。” 黎诺愣了一愣,他不提这一茬,她都已经忘了。 难道他以为自己不敢与他对视,是在怕他? “都是我不好。是我愚蠢,不该下那样;命令,以后……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 傅沉欢说;有些磕绊。其实这些年他行事狠辣,言辞愈发锋利外露,从没有这般吞吞吐吐;时候。 可是这件事,他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命令是他下;,吓到诺诺也是他该死,说起来,他自己瞎了眼睛,只能怨自己不争气。 黎诺看他手足无措慌乱,忙道:“我知道了,我又没事。”她还笑了一下。 傅沉欢细细听着,仍轻声道:“诺诺,当时……我没有立刻认出你,对不住。” 他语气实在太恳切爱护,叫人轻而易举听出话中;深深歉疚来。再听下去,黎诺就又要于心不忍了,“没事;,我都把这件事忘了,你不用这么放在心上。我现在这不是好端端;么。” 傅沉欢薄唇微颤,一颗心无可奈何;怜惜更深。 诺诺永远都这么包容他。 他心中爱念蔓延又苦涩难忍。 苍天为何偏爱捉弄自己,为何独独钟爱将他捧上云端再摔下地狱,体会拥有失去;悲苦和欢愉,沉沦这样大喜大悲拨弄命运;游戏。 可是,所有痛苦就让他来承受好了,为什么一次两次初初见面,自己都欺负了她? 当年他们初相见时,便是他中了药控制不住自己,唐突轻薄了她。这一次灵山寺外,他差点又铸成终身大错。 甚至她记忆全无却因心善施救于他,他却拧伤了她;手腕。 傅沉欢一颗心又痛又悔,万般难熬,垂眸看黎诺。 她身量娇小,而他却高大许多。这样看去,他能察觉到她柔和;视线正努力仰着头望他。 只是和他;目光方向对上后,她不知怎么,又把眼神移开了。 傅沉欢慢慢在黎诺身前单膝跪地,低声道:“诺诺,若你因那日;事有任何不快活,千万不要闷在心里,想打我骂我都好,我让你出气。只是……你不要怕我。” 黎诺吓了一跳,望着他苍白;脸,忍不住想扶他起来:“我知道了,我没有怪你了。你不要这样跪着,我之前看你、看你腿不方便,这样跪久了会不舒服;。” 傅沉欢怔忡一瞬。 虽然没起身,唇角却一寸一寸浅浅弯起来。 失焦;清澈眼眸柔和,他摇头:“无碍;。” 黎诺在这样;笑容面前,更是无奈。 她心中叹:上天似乎都偏心着自己,夺走了傅沉欢;眼睛。不然此刻若他还像以往那样目光锐利,怎能看不出她眼底;慌乱心虚? 如果他;眼睛像从前那般,她